沉静下,一声冷笑。
“若你还在,你也会这么觉得吗?”
沐子卿单手托腮,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再回看琉璃瓶,继续自言自语。
“并非是我推托,而是我从未忘记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会遵守,不会滥杀无辜。”说到这里,沐子卿目光迟疑,纠正道:“但若有一日,我失去所有时,阿姐就不要怪我不守信了。”
……
“罢了,反正懂我者,这世间本就没有。”
……
那晚之后,梵殷有半个月未曾看见阁主的身影,在阴阳阁东转西转的梵殷,不知不觉来到了三青算安轻的院前,看着那满园的红叶,若有所思。
“阿殷,你来找我可是有事?”安轻一身夺目的红衣走出院子,“今日我卜卦说有贵客,原来是阿殷。”
“先生……”
安轻瞧出梵殷有心事,想着龙山外的景致正是美景时,提议道:“要不要跟我到外面走走?”
“外面不都是来这里避难的百姓吗?”
“他们在山下,我们不下山。”安轻说完已经先一步朝着阴阳阁外走去。
走出阴阳阁庄严的大殿,看着扑面而来的日光迫使梵殷先眯起了眼眸。
“你来找我,可是有心事?”
梵殷看了眼身旁的安轻,感觉事事都瞒不过先生这双眼睛,闷闷的点了点头,将那日与阁主的对话告诉了她,同时也看的出,先生对此早已了然。
“先生难道也觉得,我的想法太天真,或者与我无关吗?”
安轻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崖边的观景亭,望着龙山下的风景,深吸一口气,才道:“并不。”
梵殷不解的“嗯?”了一声,“还请先生指教。”
“阿殷,你喜欢眼前的风景吗?”安轻用目光指了指,回看梵殷笑问。
“喜欢。”
安轻转身回看身后的阴阳阁,再问:“若我们站在山后,还能看见这么美的风景吗?”
梵殷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当然不能了,不过后山的风景……”后面的话没说完就看向眼前的先生,恍然大悟,“先生是觉得,我看的问题与阁主或者先生看的问题不同?”
“每个人都有出发点,我们方才是从正门出来,看见的风景是这龙山的正面,若我们从阴阳阁后门出去,看见的便是龙山背面景色。但这正面与背面,就像是问题的对与错,到底是由谁来规定的呢?”安轻耐心的说着同时,看向似懂非懂的梵殷,认真道:“难道这世人认为的圣人,就真的是圣人吗?”
梵殷微微愣住。
“世人认知的恶人,就真的是恶人?”
梵殷:“……”
“他们并不了解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做这些事,只是单凭自己的认知,去评定出自认的善与恶,在我看来这无非是他单方面的判定,而非事实全部。可无奈的是,却没有人为了这个不准确的判定而付出代价。”安轻望着这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微微一笑,“阿殷,你跟我都不了解阁主,更不了解这阴阳阁的背后,所以我们无法准确的判定出是非对错。”
“好像懂了,又……”
“来日方长,你若真心想了解阁主,我想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更会理解。”安轻说到这里,总感觉还有哪些没有说完,补充道:“但有一事,你要谨记,那便是不要在乎与你无关的人如何看你,你只需要关注你在乎的人,就够了。”
“我懂了。”梵殷抬手抵在胸口,惭愧道:“也是,我的心就这么大,哪里装的了那么多呢!”
“没错。”
就在两个人聊的正开心之时,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是阴阳阁的下人,他见大祭司与二算先生,俯首道:“越城五门堂副堂主狄鲁求见大祭司。”
梵殷一听是狄鲁,回看安轻,笑道:“先生,我去去就回。”
“不忙,你先去罢。”
梵殷露出一副释然的微笑,“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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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梵殷成长的过程。
也是走近阁主的必经之路。
要真的走近阁主,就要了解她,理解她。
就像阿姐那样。
但绝不是阿姐的替身。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