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
这四个字沐子卿说的干净利索,她不仅是对梵殷说,还想对阿姐说。沐子卿不需要阿姐对自己太好,也不需要阿姐为自己承受过多的责任,她要的至始至终都是阿姐的陪伴。
若这个世间没有阿姐,她觉得活的就像行尸走肉。
甚至期待过,若阿姐有一日活过来了,她很想走过去抱住阿姐埋怨的哭上一哭,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人世间。
为什么不带自己走,死并不可怕,这样活着当真无比煎熬。
“……阁主?”
“你只需要管好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好,不需要!”沐子卿语气稍稍有些不耐烦,强调道:“你听懂了吗?”
“不懂。”
沐子卿听的出这语气稍有哽咽,想抬眼去看却为之一振,她眼看着梵殷眼眶打转的眼泪,落了下来。
本能的想抬手帮她擦去,却垂眉忍住了。
绝对的黑暗在梵殷眼中是一种保护色,所以她的情绪并没有隐藏,抬手不着痕迹的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想对阁主好,是我的事,也是我在阴阳阁的主要原因,倘若不让梵殷关心阁主,那便直接将梵殷逐出阴阳阁罢。”
沐子卿将梵殷的委屈尽收眼底,看久了,都没有来得及察觉出自己眼里的温柔与心疼。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梵殷不敢。”梵殷很想解释这并非是威胁,却又一时间无法组织语言,抿唇道:“可能在阁主眼里,我的这些话微不足道,但却是我的真心话。先生说过,人活着就有自己的意义,而对阁主好,保护阁主就是梵殷的意义。”
怎看不出梵殷满目的真诚,无奈这种真诚,却是沐子卿最不能承受的存在,淡道:“罢了,反正是人终会变,随你怎么说罢。”
梵殷似乎找到了契机,接过话问道:“倘若我至始至终都没变过呢?”
“什么?”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的心都没变过呢?”梵殷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敢跟阁主说这些。
“死?”听见这句话,沐子卿轻笑一声,“在我身边死可没那么容易。我累了……这些话无需再言,睡罢。”
“那我放在心里。”
沐子卿真的累的不想回应,在浅浅的困意中附和道:“……随便你。”
哪怕是面对沐子卿不耐烦的回应,在梵殷心里却异常满足,因为阁主妥协了。
慢慢的她适应了黑暗,也察觉阁主呼出的气息,看来阁主真的是累了。
对于眼前人,梵殷有很多疑惑。
她不知修罗犬口中的“天劫”是什么,更不知道阁主为何讨厌被人关心。
还有那些充满恨意与绝望的对话。
——阿姐?
这是谁?
在阴阳阁长大的梵殷,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阁主还有阿姐?
莫非阁主的阿姐已经不在了吗?
——“在我身边死可没那么容易。”
梵殷又觉得这句话,与之前的种种相互矛盾着,还是说这种死就再无重生的可能了?
——“阿殷,你跟我都不了解阁主,更不了解这阴阳阁的背后,所以我们无法准确的判定出是非对错。”
难道阁主创建阴阳阁就是为了阿姐吗?
这个想法出现的太过突然,导致梵殷瞬间无措了起来,她打量着身边的阁主,惊讶到嘴角微张。
难道阴阳阁的历代阁主,都是……都是眼前这一个人吗?
不知不觉,梵殷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完全没了睡意。
黑暗中,隐隐能听见梵殷沉重的呼吸声,她用尽力气去压抑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这呼吸渐渐平稳。
“无论如何,就算用我的命,我也会保护你,因为这是我的初心,就必须遵从。”梵殷低低地声音,在黑暗中轻的就像飘落的一片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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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的矛盾。
梵殷的初心。
别忘记,前传的八个字哦。
……
莫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