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让安轻就此消沉,所以才想尽办法让眼前人有个希望,虽说只是一个假设,表达完又觉得或许便是希望。
最重要的是,在赤绯心中一直有一种可能,她相信安家的人不会就此消失。
绝不会!
……
转眼间两年已过,梵殷应沐子卿的第一件事已经完成,她保护了琴渊十年。
可近期的咸阳城动荡如此之大,梵殷很是担心,更没有先生与赤绯的消息。
虽说是担心,却也不得不搁下。
因为她要前往另外一个地方,寻找一个人,刻不容缓。
“琴渊,离开这里的第一件事,你想作甚?”梵殷正在帮琴渊收拾东西,突然好奇一问。
“先生要去哪里?”琴渊站在一旁整理竹简,歪头询问。
梵殷停下手上的动作,笑了下,“自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那琴渊还会再见先生么?”琴渊说完又问:“那个曾救我的恩人,我可会见到?”
毕竟十年来,她都没见过所谓的阴阳神医,外加梵殷对自己无微不至,更不像受人之托,所以琴渊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那便是视眼前人为恩人,亦是恩师。
这问题还真的问住了梵殷,岁月在她眼中不过弹指一挥间,下次……真的可以再见吗?可眼前人对沐子卿这般重要,梵殷斗胆猜测,定能再见。
“会。”
听见这个答案,琴渊自是开心的,她深吸一口气,认真道:“琴渊定会做好医者的本分,四处行医,等着与先生再见的那一日。”
“我相信你会是一位很好的大夫。”这是梵殷的心里话,从第一次看见琴渊起,她就肯定了这个答案。
门外传来了响动,是孟大夫亲自来接琴渊回去。
临别时,琴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让父亲先在外等候,当庭院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琴渊才将手里的白玉送给了梵殷。
梵殷疑惑,“这是……”
“这些日子一直苦思不知要送先生什么,翻来想去我最喜欢白玉,这是爹爹帮我收集的白玉中最喜欢的一块儿,上面的字是我偷偷刻上去的,现在送给先生全当是离别的礼物。”琴渊的嘴角一直勾着开心地笑容,可是笑着笑着,她温润清澈的眼眸中却慢慢浮起了一丝不被人所察觉的感伤,是临别之伤。
梵殷瞧出了,并未多言,而是走近一步温柔地抚摸着琴渊头发,将其揽在怀里,“放心,我定会好好留着。”
琴渊回抱了一下梵殷,后退几步行礼道:“请先生保重。”
“嗯,一定。”
送走琴渊之后,梵殷望着茂盛的梨树,喃喃自语:“这十年……你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说到这里,梵殷忍不住笑了。
是觉得可笑。
她竟然真的相信,这棵树可以感应到这里的一切。
可能吗?
它只是一棵树,一棵……不同寻常的梨树。
梵殷走上前俯身把琴渊送给自己的白玉放在树下,抬手抚着这棵树,整个人忽然落寞了几分。
她想沐子卿了。
很想很想。
琴渊在这里,那份思念还能被抑制,而如今这里空无一人,那份被压抑的思念,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清风吹过,梨花飘落。
花瓣轻浮,滑过梵殷的周身,就像在无形的安抚她一样。
梵殷抬手抹去眼底的泪,随之轻叹,“子卿,你可知等一人时间久了,这颗心就会变的麻木,我真不知若干年后再见你,我是否还能有这份心面对你。”
或许……你根本不会在意。
恢复表情的梵殷起身后退了几步,道:“我会每七年回来这里一次……若你真能听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无事。”
言落后,又是一声轻笑。
别院的结界被梵殷设下,本想直接离开,却将目光落向站在林子内的身影。
有一个阁主说过会来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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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沐子卿的预料之中。
那么,她会知道,梵殷很想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