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无奈地笑着,把根本没动过几下的筷子放下。
“咦……这容公子的心思细腻得好可怕!”小淮听着浑身一抖,忍不住担心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啊二小姐!”
“什么都不做。”婉妍喝了口茶,淡然道:“他给我好,我就收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淮眨巴着眼睛看婉妍的神情,小声问道:“二小姐,您刚才说容公子不是容家人,那您是不是已经知道容公子的真实身份了。”
“是呀,若是不知道,我怎么敢带着你住进来。”
婉妍也眨巴眨巴眼睛,毫不避讳,笑得狡黠。
“那您不拆穿他吗?”
二小姐没有直说他的真实身份,小淮便也不问。
“他要演我们就陪他演,看他到底唱的哪一出。”
就在主仆二人边吃边聊的时候,跟着去厨房收拾的张妈妈回来了,一进门看婉妍还在桌边,当即着急道:
“哎呀二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呀!人家容公子无亲无故地为您提供住所,还安排得如此妥帖,您可得下道帖子给容公子,亲自去东院拜访问候一下人家才行。不然人家肯定要说咱们宣府的千金不懂事了!
对了对了,我们从京都带来的特产,要多给容公子拿一些!”
小淮一听,当即像紧张的小猫一样弓起腰看向婉妍。
然而婉妍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小淮去下帖子吧。”
一刻钟后,婉妍坐在正堂之上,展开手中纸张精美非常,还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笺,一行飘逸中不失秀气的字体跃然纸上:
宣姑娘千里而至,容某本应倒屣相迎,恭候芳临。然在下身体抱恙、不便出门,又感念宣姑娘舟车劳顿多日,应尽早歇息,故今日容某便不多打扰,盼来日方长。
容某恭问宣姑娘妆安。
“还真是字如其人。”婉妍笑着赞了一声,五分客气,三分不经意,两分真心。
张妈妈站在门口,对门外的侍卫道:“这位小哥快起来,进来喝杯热茶再去吧。”
宣府的教养妈妈,把教养当成了执念。
“不了不了,多谢妈妈!”侍卫连声谢绝,认真道:“我家主子嘱咐了,除了特别紧急的情况,任何侍卫都不能进宣大人的闺房,恐污了宣大人清净。”
这可不是如玉般容公子的原话,当时他笑得温和,声声温润,字字诛心。
“踏进去一只脚,那便砍一只脚。伸进去一只胳膊,那便卸一只胳膊。
全身都进去那便也不必费劲肢解,只需砍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