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治门的人都是高手,在需要的时候来,不需要的时候消失。他们永远不会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完完全全暴露出来,刚才瞬间的震惊,已经可以列为失职的范畴了。
几个人一脸正色,对太子妃的重重奇怪举动,只心里想着,嘴上却没半分微词。
许灼睦看向怀里的人,原深钿注意到上方的目光,抬起眼,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又扭过头,看着笔直站立的几位高手。
一股劲儿冲着后脑勺而来。
原深钿想抱头,想捂脸,手却更僵住了一般,他脸上的红意越来越多,从脖子往下巴,再往脸颊处弥漫,原深钿尴尬地脚趾抠地。
他他他他方才失了智!
后悔有用吗?
原深钿下意识求助地看向许灼睦,许灼睦冲他微微一笑,原深钿瞬间清醒,看来是没用了。他只好屏住呼吸,站直身子,装作一本正经。
好在上治门的人职业素养很高,干巴巴吹捧过后,就不再提太子太子妃之间的事了。
关于萧照宁,以及他新创的门派,才是大事。
“沈合音从至城带回来的那人,被萧照宁打成重伤,但萧照宁故意吊着一口气,将人带走,沈合音离门寻找,应当是知道了那人未死的事实。”
许灼睦点头,“继续。”
上治门的人说:“方才我们几个人潜入屋子,在一处暗房里找到了那卖烧饼的,他嘴巴被毒哑了,四肢也被打断,躺在石板上动弹不得,我们将人带走安置好了。”
原深钿接过话,问道:“沈合音的事,和秦大哥有关?”
上治门的人道:“那包子铺老板昏迷不醒,又无法开口说话,我们也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们其他兄弟已经进入了内部,若是捉到了萧照宁,一切自然明朗。”
萧照宁对太子妃心怀不轨,又给皇帝留下了挑衅的画作,加之劫走过丞相之女,算是跟朝廷结下了大梁子。
朝廷虽然不主动插手江湖琐事,但江湖人若威胁到皇室安危,朝廷也不会坐以待毙。
原深钿以为皇帝清醒了,上治门此次前来,有皇帝的功劳,结果许灼睦却摇头道:“是我下令的。”
“唉?”原深钿迷惑了。
许灼睦道:“父皇近些日子举止有些奇怪,母后早已察觉,虽没法劝阻,但也留了些心思。”
当今皇后出生虽不俗,但娘家势力并未像颂宜皇后那般权倾朝野,皇帝可以带兵南下巡游,皇后却控制不了一兵一卒。
许灼睦道:“上治门的人,是我和母后挑选的。”
原深钿第一次听到这说法。
许灼睦看向那几位高手,回忆道:“上治门很早前就有了,但里头的人却换了一波又一波,现在的上治门,大部分是母后带来的人,母后曾在属清派待过一段时日,算是半个江湖中人,父皇那时与母后表面和睦,便给了我和母后管理上治门的权力。”
皇后毕竟是皇后,皇帝断不可能一点面子不给。上治门主管江湖事务,算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将上治门送给曾在江湖走动的皇后,是再好不过的了。
许灼睦道:“上治门中的人,是母后和我的心腹,可以信任。”
原深钿这才重新看过去,那几位高手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
原深钿道:“那我们现在?”
许灼睦看着他,“我陪着你。”
原深钿讶然,他以为许灼睦要率领上治门的人打上去,结果他却说“陪着你”?
许灼睦道:“他们会处理好的。”
原深钿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霸占了本该率领属下作战的老大,他道:“我没事的,我一定乖乖的,不会乱走。”
许灼睦一句“我待在你身边更好”把原深钿所有话都给塞了回去。
上治门的人也道:“太子妃莫要担心,那包子铺老板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殿下陪着您,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原深钿不敢闹事,别人说什么他就认真点头,许灼睦将人带到了安全的地方,闭目养神。
所谓的安全地方,就是上治门安置秦兄弟的屋子。
此处本是皇后年轻时在飞花城外搭建的小木屋,现在里头聚着几个人,原深钿踏进去,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秦兄弟。
原深钿记得属清派的弟子提过秦兄弟的大名,似乎是叫秦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