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婉拒了沧南王伯伯让他们留下的好意,和胡云笙离开了沧南王王府。
曹绮现在在福州领兵,防异族趁虚而入。一个月前,她从抚江出发前往福州,途中因为一些缘故和连月斋的人对上。
幸好对方只有一个人,一场硬仗后,曹绮右肩上被那人挖去一块肉,已一月有余,伤处至今没能痊愈,甚至隐隐还有溃烂之势。
未免沧南王担心,曹绮只故作轻松的在信中随口一提,只道现在伤已经好了。
因此沧南王在说起的时候,面上并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秦牧和胡云笙却同时变了脸色,又迅速压下去,免得叫沧南王看出什么来,凭白增添担忧。
走在回唐安酒楼路上,胡云笙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今天像个小老头,不行,总是叹气会变老的。”
秦牧问:“阿笙为什么叹气?”
“还不是又要走了。”胡云笙嘟囔,“刚找到好吃的地方,还没吃够又得出门了啊。”
秦牧笑,“曹伯伯说曹绮肩膀被连月斋的人抓伤了,她现在可能正等着哪位神医去救她呢。”
沧南王也只是从女儿的来信中,知道了只言片语,猜测当时的情况。
秦牧和胡云笙都知道,实际上情况只会比他说出来的更糟糕,被妖物抓伤,妖毒渗入身体,寻常药物难医,拖得时间越久,越危险。
在沧南王王府,秦牧和胡云笙只不过对视了一眼,就已然明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秦牧知道,从沧南王的叙述中,阿笙已经知道曹绮伤得有多严重,兴许曹绮现在正在想尽办法对付肩膀上的伤,却收效甚微。曹绮是他的朋友,阿笙不会见死不救。
“我替这个朋友谢谢你,想吃什么吗?”秦牧说道,“我请客。”
胡云笙眼睛一亮,作势就撸了撸袖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等等,你哪来的钱,还要当玉佩吗?我不许,这玉佩是我送的,你不能卖掉!”
秦牧:“那没有,我和曹绮小时候打过一架,她输了,输给我一百两银子。”
“输了就给钱吗?”胡云笙笑得更开心了,“那等见了她,我得多和她打几架。”
秦牧:“好。”
胡云笙:“她现在也不在抚江,我们去哪儿拿那一百两银子。”
秦牧说:“我们先回酒楼吧。”
胡云笙:“嗯。”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谁都心不在焉,随便选了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就走,误打误撞都能走到沧南王王府。
这会儿需要回去了,却走了好几条错道。胡云笙已经没有吃的心思了,走得好累,他想休息。
前世的时候,从沧南王府到唐安酒楼的路分明走过那么多次,怎么会走错?
在秦牧再次确定眼前的路没有问题后,他们走到了施工地带……
沧南王王府的管家,这会儿正在施工地和人说话,看见秦牧和胡云笙,恭敬地过来打招呼。
“两位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秦牧:“您知道唐安酒楼怎么走吗?”
“哦,两位从这边拐出去,沿着那条巷子走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管家又指了指脚下的道,“等这条路修好以后,从这条路走会更快些。”
“谢谢。”
一点一滴和前世不一样的地方,都会提醒秦牧,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当下的情景和前生不一样。
管家指的路是一条小巷子,这会儿正是中午吃饭时候,巷子里更是空空荡荡,只有他和阿笙两个人。
胡云笙刚才没听清管家说话,嘟囔着问:“还需要走多久啊?”
秦牧停下脚步,弯下腰,“不用走,很快就到了。”
胡云笙认真想了想,不用走路要怎么很快到,秦牧说,“上来。”
胡云笙抱住秦牧的脖子,犹在解释,“要不是昨天晚上被吓着了,我不可能这么差,再绕城跑十圈都没问题。”
秦牧笑:“嗯,我相信你,昨天晚上那五个人,你瞬间就干趴四个,差点就不用出手了。过河时候,我还眯了一会儿,你一晚上没休息了,快睡吧。”
胡云笙对他的解释很满意,歪着脑袋靠着秦牧,闭上了眼睛。
很快,秦牧背着胡云笙走出巷子,拐到街道,走进酒楼,上楼梯到达四楼。胡云笙睡得很安稳,没有被吵醒。
他们两人的房间在戈沙等人的隔壁,紧临街道。
秦牧背着胡云笙进入房间,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胡云笙依旧闭着眼睛,却明显是醒了,他问:“是戈沙吗?”
秦牧答:“我去看看,你睡吧。睡一个时辰起来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