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法诀,你堂姐只学了一遍就会了!而你为什么三遍都学不会!”
冉卿把头埋得更深,颤抖由小腿蔓延到了全身。
路婉瑜玉手一翻,一条戒尺出现在掌中。
“再给你一次机会。”
冉卿用发抖的小手做出掐诀的动作。
但由于太过紧张与害怕,她又失误了,手中的灵力被聚起一半又毫不留情地散去。
“啪!”戒尺无情地落在她的小腿上。
火辣辣的疼痛从小腿处传来,冉卿没忍住,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无声地涌出。
“再来!”
路婉瑜的身影将小小的冉卿完全笼罩,她知道自己今天也不会好过了。
她又试了三次,还是没有成功。
三次没有成功,小腿上也就多出了三道戒尺痕。
又一次的失败后,路婉瑜没有挥起戒尺,而是痛心疾首地对她说:
“同样是天冰灵根,她就比你早出生了四十天,为什么你和你堂姐的差距就这么大……”
小小的冉卿听到这句话,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她哭喊着:
“堂姐她是个天才!而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娘要拿我和一个天才比,为什么不让我跟族里其他的孩子一样去上族学!我想去上学,我不想再被娘教了!呜呜呜……”
长长的戒尺高高扬起,划过空气发出恐怖的破空声。
冉卿知道这一下一定会比刚刚挨的所有加起来还要疼,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戒尺在空中顿了顿,却终究没有落在身上。
路婉瑜叹了口气,蹲坐下来与冉卿平视。
她抬手欲抚摸冉卿的头,小小的脑袋却猛地往后一缩。
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用稍微缓和的语气对冉卿说:
“卿卿,这世界上没有生来就是天才的人,只要足够努力,你也可以成为天才,你的灵根资质本就是万里挑一,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你要懂得珍惜,知道吗?”
冉卿的小脸已被泪水打湿,她抽噎道:
“卿卿不明白,别人要学十遍才能学会的东西,堂姐只是看一遍就能学会,卿卿再努力也是赶不上堂姐的。”
“胡说八道!”
路婉瑜陡然提高的声线让冉卿再次猛地一颤。
“娘告诉你,其实你堂姐原本不是这么聪明的,她一开始也跟你,跟别的孩子是一样的,能成为人们口中的天才,那都是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努力的结果。”
“真的……吗?”
冉卿眨了眨泪眼,天真地问。
“当然是真的,她看似一出生就比别人强,其实是别人在玩耍的时候,她在练习,别人还在梦乡的时候,她早早就起床修炼,正是这些看不见的努力,让她成为了一个别人看得见的天才。”
冉卿轻轻抽噎着,若有所思。
她不明白为什么测完灵根以后,娘不让她跟别的小孩子一样去上族学,而是把她关在这个深墙大院里亲自教她修炼。
也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温柔慈祥的娘亲会突然变得这么凶,这么可怕。
更不明白族里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娘一定要将她与最优秀的堂姐做比较。
她只知道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了玩耍时间,休息时间也直接被砍到了一半。
每天日复一日的修炼,练习,挨打,渐渐耗干了她的眼泪,她慢慢学会了再疼也不哭不闹。
只是有的时候,冉卿会趁娘不在的时候,偷偷踩着椅子探出小脑袋去看高墙外面。
翠绿的草地上,星星点点的紫苑花在风中摇曳。
时常有放风筝的孩子追逐着跑过,只留下一串悦耳的嬉笑声,又很快消散在风中。
……
“那她后来怎么样啦?”
校场上,坐在路卿卿身边认真听故事的陆梓聪好奇地问道。
“后来啊,她通过没日没夜不间断的练习,终于可以不再挨打了。”
“在十二岁那年的族内大比上,她拿了第一名。”
陆梓聪:“那,她的堂姐呢?她堂姐是第二名吗?”
路卿卿笑了笑:“不是。”
“族内大比的那一天,其实是她开始修炼后第一次从高墙里走出去,也是第一次见到堂姐,她后来才知道,原来关于堂姐是天才的那些话,全是她娘编出来骗她的,那次大比上,她堂姐只得了第八名。”
陆梓聪拧起了眉头,疑惑不已:“那,她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路卿卿摇了摇头:“她不断地修炼,不断地拿第一名,后来她从族里走出去,到了大宗门,她也一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她渐渐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天才。”
“可是她娘还是不满足,又要求她在四百岁前飞升。”
“于是她准备在飞升之前好好地问一问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她。”
“为什么呀?”陆梓聪聚精会神等着听答案。
“她没能等到那一天,她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