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名真澄的眼神十分懵懂,她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饭盒,又扭头看着刚刚吐出来得那一小块东西,整个人身周仿佛打满问号。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吃了啥?为什么我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咲:……
……她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菜谱绝对是太宰治改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是太宰治的错!她就说为什么初名真澄一脸茫然的样子!原版信里绝对没有菜谱这一段!
她咳了一声,正打算找理由把饭盒要回来,却见初名真澄坚强的、再度拿起了筷子,视死如归的夹起一块不明物吞了下去。
“……”白咲看着她不停变换的脸色,尽管不喜欢初名真澄,甚至内心对她还有种莫名的厌恶与愤怒,但她还是稍微有点不忍心,“吃不下就别吃了吧。”
初名真澄艰难又委屈:“可这是见面礼呀。”
白咲:“……”
白咲:“那你加油。”
初名真澄又吃了一口:“……这个味道。”
她好像是找不到不过激的词语形容,卡壳了好一阵,委婉对白咲说道:“…挺奇妙的。”
“……”也不用这么委婉,这有多难吃白咲虽然没尝过,但看那堆食材她还是想象得出来的。
毕竟那是集齐了超市里所有她不喜欢的东西做出来的食物,想想味道就很窒息。
初名真澄艰难的吃完了一整盒,吃得整个人都焉嗒嗒的,清空饭盒后,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努力振奋起精神:“那么,现在开始正题——呕!”
偏头干呕完,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抱歉,回味有点恶心。”
白咲面不改色:“……理解,那么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初名真澄拍拍胸口,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接下来需要你呆在这里——啊,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降落点就是骸塞吧?”
“……是。”
白咲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要把她特意叫到这个‘起始点’来?
……是以开始作为结尾的意思吗?
“如果我没记错,按契约上写的内容,现在还不到游戏结束的时候吧?”白咲捏紧了手指问道。
契约结束的要求只有一点:她被捉住的时候,即整个游戏结束的时候。
初名真澄温柔澄澈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知道呀,我也只是接到命令而已,白咲小姐会在这里呆着的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港口黑手党最近有些忙,我要快点回去才行。”
白咲冷淡的笑了一下:“我跑有什么用?”
……就算游戏主办方打算违约她又能怎么办?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破掉的窗户边,茫然又杂乱的想:前几天见过织田了,那应该不算不告而别吧?她也有留遗书在红酒里,织田总有一天会看到的……这封遗书,原来这么早就会派上用场吗?
可是她都没有跟侦探社的人到过别,还跟与谢野医生约好明天一起吃蛋糕,跟直美说改天一起去买衣服社长……啊,乱步喜欢的零食倒是都给他啦,剩下的他要是想吃也能推理出位置自己去拿吧,织田不会不给他的,因为织田知道他们是她在侦探社的同伴啊。
国木田前辈一定会很自责吧,她要在这里留点什么劝慰他吗?反正乱步一定找得到这里,看到她留的信息,国木田前辈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咲对自己说:够啦,她已经多活了两年半了,也不是谁都有这么幸运,还能在死后苟留这么久,能最后认识这么多为她着想的朋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她还是好想多活几天啊,哪怕是这种永远充满危机的日子,她也还是好想活下去啊。
白咲委屈又茫然的想: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呀。
身体渐渐散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星星点点的碎光四处游荡,她怔怔的看着手心的微光,眼中渐渐有光亮起来:“…这个是……?”
“呀,”身后忽然传来令她汗毛炸起的声音,她猛地回头,身穿沙色风衣的太宰治含着笑看她,他温柔的笑着,就像没有看到她身上的异相,“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呀,要一起殉情吗?”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昨晚会有来自游戏主办方的信在哪里!为什么会来这里!
太宰治恍若未闻,他弯腰牵起了白咲的手,脸上带着期待已久似的满足笑容。
他拉着白咲跳了下去。
白咲:“……”
可她根本不是要死了她只是要换个世界而已啊到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摔下去估计还摔不死只能躺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好吗——
太宰治“哈哈哈”的笑着,然后拉拢白咲抱住了她。
她没有注意到黄色的微光已消失不见,但她的力气渐渐消失,白咲感受着属于人的温度,闭上眼睛,没有选择把太宰治扔出去。
——只是看在这家伙马上要重伤去死的份上。
黑暗包围住了他们。
是非常难得的沉睡安眠,舒适又温暖,一点儿也没有露宿的寒冷与刺痛……哎?
白咲将醒未醒、充满茫然的想:这种被什么盖住的感觉好像不是错觉啊?可是,她下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风衣,现在手指还能摸到风衣的袖扣,那她身上盖着的是什么?
……?
“睡醒了么,睡美人?——啊痛痛痛痛痛痛!”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白咲弹坐起来,却不防额头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低低的吸了口气,捂住额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