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欢也向贴身侍女吩咐道:“看好前厅,别让不长眼的人把这件事传到老夫人面前去。”
……
华晏清和霍明欢一同到了正厅,果然已经闹了起来。
所幸霍明欢手底下的人机灵靠谱,将正厅派人给守住,外面的人敢偷看一眼就立刻被拖下去,里面的人也不能出去。
华祁昇还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华谨修忙了一天,没想到一回来就有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等着他。
一面是和结发之妻模样相似的宠妻,一面是自己疼宠了十几年的长女,还有自己未出世的庶子。
他是喜欢陶姨娘,可没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正要顺着华暮倾的意思将陶姨娘送去牢房,衣摆却被拽动。
“老爷,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您知道我为何进了花坊,您还记得我同您见面那日吗?您知道我是嘴坏,但绝不会做出那样的恶事!”
陶姨娘已经哭成了泪人,她这一番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华谨修一下就犹豫了。
霍明欢低声道:“陶姨娘进府那日我就派人打听清楚了,她当年的确是为了安葬父母才进花坊卖艺,身子干净清白,后来与她亲近的姐妹意外怀了身孕被花坊的妈妈发现。”
“她和她小姐妹都没太多积蓄,无法赎身,花坊妈妈说若是她能签了死契卖身赚钱,就让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照做了,后来就遇着父亲了,这事在花街柳巷还闹得挺大,听说都有戏院将这件事编排成戏本准备演了。”
正因此,华谨修才犹豫没有发落陶姨娘。
正是他的这份犹豫,让华暮倾的怒火一下冲了出来。
“父亲。”
她抬高声音唤了声,泪水夺眶而出。
“您不会是要放过她吧?”
“她害了柳姨娘和柳姨娘肚里的弟弟,无论几条命她都不够赔。”
“您若是因为她长得像母亲放过了她,那真是对母亲的侮辱!”
这话说的太过僭越。
霍明欢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护住华暮倾,忙道:“父亲别动怒,二妹妹也是急了。”
她递给华暮倾的眼神中含着安抚,更含着警告。
华暮倾脸上满是不甘,霍明欢的手按在她胳膊上,低声道:“二妹妹,注意分寸,你继续再这样说下去,适得其反。”
一阵沉默,华暮倾低下头,咬着牙应了声不再说话。
华晏清道:“父亲,这件事的确该细细查证,柳姨娘生下的孩子还在,已经叫了府医过来。”
华暮倾只以为华晏清是想查查走个过场,她心底压根就不相信陶姨娘是无辜的,便跟着说道:“是啊,好好查查,到时候看有些人该说些什么花言巧语脱罪!”
华暮倾怨毒的目光落在陶姨娘身上,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华谨修避开陶姨娘的目光,道:“这件事老夫人可知道?”
霍明欢回道:“还未,父亲放心,儿媳不会让祖母为此事心烦。”
总有个还算省心的。
华谨修心中略微宽慰了些,转身坐在椅上,手中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杯。
“就好好查查。”
华晏清行了一礼,便离开正厅往柳姨娘院子走,府医已经到了,季春怀中抱着那死婴,听着华晏清的吩咐,谁都不让碰也不让看一眼。
华晏清目光扫过院内的婆子侍女,道:“找个空房间。”
“七姑娘跟奴婢来。”
一瞧着机灵些的侍女引路。
柳姨娘院里空房间不少,那侍女选了个最干净的,眼疾手快点了灯,不用华晏清开口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请大夫看看这孩子。”
季春将死婴抱过去,在华晏清眼神示意下放在桌子上。
府医有些不明白华晏清的意思,被那带着冷意的目光注视着,不免有些新皇,擦了下额头虚汗,翻看着包裹婴儿的襁褓看了看。
“这……没什么问题。”
华晏清轻笑了声,“看来大夫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府医忙道:“请七姑娘明示。”
“看看这孩子,是在娘胎就死了,还是因不足月生产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