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争吵的学子也顾不得说话了,大家草草一让,两碟子顷刻间让人挟光了。
饴糖不多不少,恰好让这糯米粉软糯却不显腻,果干,红绿丝与桔饼样样都是甜的,可梅桃桔子林檎各个果香,样样不同,层层甜香在口中交叠缠绕,时不时咬到些核桃碎,便加了桃仁脆感,若碰到了蜜莲子,便仿若浸入花香。
又好看又好吃的糕点,谁人不喜欢!
一时间,争论声顿止,都只顾着吃起来,这一吃便误了时辰。
“池家妹子——”又是同样的声音。
想是钟应忱离了一会摊子,他才敢过来。
池小秋抬起头来,见高溪午那张笑脸迎着她,如同一朵太阳花。
“要吃什么?”
“你可愿——”
“再问便没饭了。”池小秋忙着盯鳝丝面的火候,没空跟他打嘴仗。
“你可愿,愿,给我下碗鳝丝面...”高溪午不想自己连摊上的吃食也享受不到,话里一个急转弯圆了过去,自己松了口气。
“东边第二个位子,客官里面请!”
伙计得了钟应忱的嘱咐,一见高溪午就立刻把他和池小秋隔开,免得误事儿。
可惜高溪午并不老实,他见那十几个学子又围坐在一起,便又蹭到池小秋这里来,试图找个话题。
“池家妹子,你说为什么总有人想不开!那吴老头有什么好,便是进去了,顽石也点不成金银块,还不如在外面快活...”
他正说的高兴,却不防后面有人哼得一声,高溪午一转身,顿时魂飞魄散。
怎的高先生提前出来了!
魂飞魄散的不止他,还有那一群吃的正欢的学子,一眼瞥到高先生身影,个个脸色大变,忙从帽子里,袖子中,鞋底板,屁股下抽出书来,摇头晃脑大声读起来。
希望亡羊补牢,千万别晚呀别晚!
可惜吴先生送与他们的仍旧是一声骄傲的哼!
一时间哀叫声又起:明日真的又要换些花样了。
池小秋无暇顾及他们,她如同一个陀螺,只要在云桥,就绕着锅台打转。
这几天,最让池小秋高兴的便是,云桥多了许多别地过来,指名道姓要找池家食铺的人。
散往东南西北各桥的饭食总是卖个精光,“云桥池家”的名声渐渐传开,摊子上的人是往日好几倍。
这不,眼前就又来了一个问的:“云桥池家是你家的饭食不?”
“正是正是!客官要些什么?”
矮个子瓮声瓮气道:“鳝丝面,玉兰片。”
池小秋乐颠颠地将几份鳝鱼丝一起倒进汤锅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待它熟到不老不嫩的时候,马上出锅。
还没哼完一句,便听见矮个子在拍桌子:“腿瘸了还是手断了?怎么这会还上不来?”
伙计忙上前安抚:“客人先喝上一杯茶,片刻就好。”
池小秋收回目光,把鳝丝捞起,几只碗横放成一排,她勺子微抖,挨个溜过去,每碗里便布上了细滑鳝丝。
浇汤,布菜,池小秋动作如行云流水,刚要喊人端过去,便听方才那个矮个子道:“哎呦!你家的茶要烫死人呀!”
池小秋开张至今,还从未遇上这样的食客。
她眼光一冷,抄起碗大步走过去,让慌张不安的伙计退下,一碗面哐得放到他面前。
“面好了!”
出乎她意料,矮个子看她一眼,虽然不善,却也未说什么。拆了筷子,自家吃起来。
他既按捺下脾气,池小秋自然不会和食客过不去,又有旁人现催着别的饭食,池小秋重又围着炉火。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啪得一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池小秋抬头一看,顿时怒火窜到了头顶。
只见她的宝贝青花茶盏躺在地上,让人凄凄惨惨摔作七八瓣。
偏偏摔盏的人理直气壮,一脚踩上了椅子,怒目圆睁,将自己手里的碗举起来,喊道:“你家的鳝丝面里竟然落了有许多头发!玉兰片上都放得落了灰!”
“这样的脏东西,你家竟敢拿来给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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