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打量着清扫干净的别苑,以及门边垂手候着的老仆,若不知道这是元辰早就备下的,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她问:“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有别苑吗?”
“这是五祖爷留给我的。”元辰把手上里的小妙儿放到床上,又将肩上架着小乐儿也揪了下来,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所以,没有人知道。”
桃夭知道他嘴里的五祖爷是教导他的长辈,想了想,她大概明白了:“给你备下这么个宅子,难道就防着这样的状况?”
现在小安儿还没长大,二王就起了防备。
族里的老人精们,怕早早就想到过两王齐心的好处,也想过一山不容二虎的尴尬局面,就提前做了些准备。终究,自家部落里的两王相争,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
“嗯。”元辰应着。
“想得可真长远。”桃夭笑了笑,还忍不住揶揄道:“王爷,看来,他们早就在你们之中做出了选择。”
“我早就与他们说了,我无心于那些。”元辰道。
桃夭没忍住,还是扎了他一句:“呵,以前你也说二王知道,可是人家还是犯了小人之心!”
虽然离开是她乐意的,但主动和被迫,后者总是有些不舒服。
元辰也不在意她言语里带着的挑拨,“都离开了,就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你说的。”桃夭倒是应得爽快:“你若再提,我与你翻脸!”
元辰只是静静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次日,桃夭跟守这小苑的婆子聊了几句,才知道江潮正是最高的时候,只怕要一个月后才会退,她干脆的提出,让早就有情的翠玉和石奔,翠碧和柱东在这里成了亲,好让他们各自也有个家。
元辰说这些都由她做主,他不干涉,翠玉和翠碧也是爽快性子满口答应,石奔更是万事听翠玉的,只有点头的份,倒只有柱东有些怕委屈了翠碧,挨了翠碧的好一番骂,最后在翠碧问他,娶不娶,不娶拉倒的时候,满口应下“娶”,逗得大家大笑不已。
两对的婚礼都是桃夭一手操办的,虽然办得简单,却也热热闹闹的,她还特意给翠玉翠碧两人都备了一份份量不轻的嫁妆。
与此同时,玄城里曜皇已经发现了小安儿突然从宫里失踪了,再查发现九王府也人去楼空,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愤怒地拍案怒吼不已。
“他竟然敢跑!”曜皇气得脸都白了:“他若不乐意小安儿放宫里养,尽可以跟本皇直说,带着妻儿跑了,这样像什么!”
弄得好像是他非要抢他儿子,逼得他们不得不走一般,想着就老大火气。
万事不管的元大爷缩了缩脖子,只希望自己能缩得再小些,让人看不到最好。
二王有些失神恍惚,似乎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实际上他比曜皇还要早一些知道这个消息,甚至他都派人出去追了,只是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线索,好像元辰早就防备上他,去意已绝。
同样,也是狠下了心与他一刀两段。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他怎么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
听到砚台摔在地上裂开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气得不成样的曜皇,有些心虚地道:“父皇,也许老九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这
么想的,那是他如何想的?”曜皇看了眼他,不客气地指着他问:“难道你知道什么本皇不知道的内情?说,你如实告诉本皇!”
“我我”二王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总不能说,是他自己的小气和防备,把老九逼走的吧。
元大爷忙推了他一把:“老二,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可是亲兄弟,打虎齐心的亲兄弟。”
二王越发的尴尬了,是他的心先不齐的,又怎么能说元辰起了异心?
曜皇看着二王脸上的迟疑,又有什么不懂的,他长叹了一声,“罢,儿大不由爹,他想要如何,就就由他去吧,也许他这一跑,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元部落那些老东西不需要再站队了。”
他这话,说得二王窒了窒,哪怕知道都是真的,二王心里还是狠不舒服,他问:“父皇,你就真由着老九他胡闹?”他挑不出更适合的词。
他真的希望元辰直接来问他,或者跟他撕破脸皮打上一架,也比元辰这样什么都不说的离开要让他更舒服。
曜皇摆摆手:“不由他,那能如何?他应该是回青渊去了,寻是他的地方。他不乐意再回来,你就算亲自去了,也不可能将他揪回来的?在那里,小小安儿他们也能得到更多的保障,比在玄城放心。”
他顿了顿,看着二王阴睛不定的表情,又道:“他回去了也好,玄城有你,马上又有你女婿,其它几王怕是要睡不着了。”
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两个儿子之间的气氛不对,不管是元辰直接闹得大家没脸,还是继续装成什以都不知道,把一切憋在心里,最后都是会出大事的!
异姓王的权力有多大,相信老二自己心里也有数的,要不然,老二最近的手脚也不会动得那么快。
也许,让老二和老九分开,才是对曜朝和自家部落最有利的选择。
二王无言以对,他感觉到了父皇对他的失望,甚至心寒心冷。
曜皇也不再说更多,无奈地摇摇头,无精打彩地道:“你们都回去吧,以后老二就多操点心,还有你女婿那边也多盯着点,外人可不如自家人,可别养虎成患。”
元大爷如获大赦,拨腿就跑,二王迟疑了一下,曜皇也没催促他,似乎在等他自己想明白,沉默了好半晌,二王最后也没开口,告退出去了。
元大爷在外头等着他出来,马上就迎上去说:“老二,你说老九这是哎哎,你倒是说话啊。”
二王脚步飞快,一下子就把元大爷甩在了身后,现在,他什么也不敢听,他真的需要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