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无果,变成破口大骂,“好个不识好歹的畜生,再不停下来,当心朕诛你九族!”
此时若是个人,一听“诛九族”的话,早就吓得屁股尿流,偏偏是个不通人性的畜生!
那马儿鼻子喷出热气,四蹄踏得飞快。
诛九族吧,我也很想自己的九族具体长个什么样。
老儿站在屋顶上,顺风张耳细听,不由啧啧叹息,道:“那马儿也是可怜,怕是也忍不了这般猪狗不如的主子了吧,才发得疯。”
马儿若是听到这话,必定委屈无限,分明是你鞭子抽得狠了啊!
黄眉老头下地,将路旁那一团磕得昏迷的□□拎起,上屋顶,快步飞跑一阵,看到刘彻的马车,随手掷了下去,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车顶洞穿,接着哎呦喂一声惨叫,刘彻被他的一对奴才结结实实压成肉饼,气得骂声不绝:“狗奴才!狗奴才!快给朕起来!”
可惜他口中的奴才已经摔得昏死过去,哎,拜他那一脚所赐。
月浓以苏三留下的艾灸盒每日自己艾灸,不知气血是否好些,倒是一日赛一日的嗜睡。
又是坐着用饭,就能趴在饭碗内睡着,
方文媛曾怀疑她有了身孕,请来大夫一看,根本没影的事,
不得不说,这半月来,李延年修养手骨,方文媛每日骨头汤补品的照顾,二人的感情冷眼瞧着,渐入佳境,
又时李延年望着方文媛发呆,她也垂头红脸,扔下汤碗,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重新喂他吃,只严令:“不许再看了。”
月浓忍不住叹:“喜事将近罗!”
李延年笑,方文媛则羞得跺脚,上来要掐她的嘴。
不想又过了半月,也未听到动静,
连方文媛那张羞恼交加的脸都灰下来,
这日李延年竟然提出要搬回自家院中,以后不需要文娘照顾,
方文媛一听,面色发白,气得往外跑去。
月浓不明所以,点着脑袋,眼看着李延年搬走,才放心回房睡觉,
方文媛蔫不拉几地过了三日,
月浓看她如此,着实不忍,每每想劝说,偏抵不住困意,刚开嗓子,就转身迷瞪瞪的回房躺去了。
她能如此清闲,全赖苏三慧眼识英才,明月此人平日虽鲁莽了些,自去了一条手臂,便收敛三分,偏偏一张巧嘴,往往信手拈来,就能说的人心花怒放。
这月余,酒楼内生意火爆异常,全仗着明月一条手臂、一张嘴,安排妥当。
他端菜上酒的活计,简直精彩绝伦,仿若杂耍,每每看得楼里的酒客交口称赞,拍案称奇。
许多酒客正是冲着他这手绝技来的,看了几次后,就成了此处的常客。
这日,方文媛敲响李延年寝房的门,
李延年开门,见是她,颇为惊讶,避身让进来,
回身跑在她前头,慌忙将床上整理到一半的物件一卷,仓促放入箱笼内,
便是他动作迅捷,也只有一只手,叫她看到是一具七弦琴。
见她面有愧疚,李延年忙解释:“正该收起来,往后都不用了。”
方文媛在桌旁坐下,沉默不语。
李延年也不知该如何启口,一时,二人就如此僵着。
终究他先憋不住,问:“文娘,你有事吗?”
方文媛抬头看他,唇上仿佛有一丝笑,说:“如今是没事我便不能来吗?”
李延年慌忙摇头,说:“不···能来。”
方文媛就说:“月娘已经白替我交了一年的人头税,我爹娘更是不再管我。”
他不明所以,问:“是月娘不肯再管你吗?我这有钱,能帮你交。”
说着起身慌忙翻出钱袋子,要给她。
方文媛见了,初始的心慌都丢了,只是好笑,便看着他问:“月娘管不管我,不相干,我是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李延年手一抖,钱袋子掉在地上,犹犹豫豫的,半晌低头说:“我···我···我娶不了你。”
方文媛闻言,面色青白,霍然起身,直往外走,
李延年看着她走,也不敢追,只说:“我如今弹不得琴,没了吃饭的家伙,怕是不能养活你。”
方文媛停步,转身看他好半天,问:“为这?”
李延年抿唇,点了点头。
方文媛一笑,说:“难道你除了弹琴,再不能有别的本领,挣钱养家吗?我看你的箫笛也是一绝。”
李延年眼前一亮,忽然就问:“你为何···为何忽然要嫁我?难道是因为愧疚?”
方文媛不答,反说:“为了替月娘省一年的人头税,你还是早日去我家求亲,我们最好在年前就成亲。”
说完竟不再理他,一径走了,徒留李延年站在原地,一时喜,一时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