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彻已经挥手道:“传吧,摆在侧殿。”
刘彻行了两步,见人未跟过来,扭身问:“呆站着做什么?过来。”
月浓闻言,不由自主跟上去,不想才迈出一步,就跌坐在地,爬了数次,也未爬起来。
刘彻看她挣扎一阵,才走上前,将人打横抱起,向外走,
她一惊,下意识挣扎,道:“刘彻,不,皇上,你放我下来。”
听她忘了改口,竟然唤他的名字,刘彻诧异看过来一眼,沉声喝道:“闭嘴。”
抱着人飞快入了偏殿,将她放在榻上,
二人根本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内侍,甫一听到“刘彻”二字,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刘彻在旁边坐下,看了她两眼,问:“你方才唤朕什么?”
月浓无辜的眨了眨眼,应道:“我忘了。”
刘彻盯了她一阵,忽然就笑,说:“知道畏了?”
她垂头不语。
刘彻就问:“怎么哑巴了,以往伶牙俐齿的?”
月浓撇嘴,道:“我闭嘴。”
刘彻愣了愣,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就说:“你可知道这内廷的皇后夫人们没有一位敢如此呛朕!”
当即有内侍上前询问:“上,晚膳备好了。”
刘彻一挥手,道:“传上来吧。”
一顿饭,月浓吃得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刘彻忽然问:“不合胃口吗?”
一旁布菜的内侍已经机灵地上前询问:“夫人爱吃什么?”
月浓摇头,放下筷子,说:“不吃了。”
内侍笑脸一僵,这夫人好大的派头,皇上未搁筷子,您就说不吃了!哎呦,我的乖乖喂,这是叫人大开眼界。
刘彻也是面色一沉,吩咐:“给她盛半碗肉羹。”
月浓看他一眼,问:“是命令吗?”
刘彻问:“命令如何?不是如何?”
月浓就说:“前者我只能吃,后者,我不吃。”
问:“为何?”
答:“我不饿。”
内侍听得目瞪口呆,筷著掉到桌上,好半晌回不过神。
我的天喂,这皇上的话,还管你饿不饿,只管吃就是。
刘彻问:“真不饿,还是朕问了才如此说?”
月浓一笑,说:“你要这么想,那就是了。”
刘彻缓缓放下筷著,说:“你过来,朕帮你饿。”
接着看也不看她,向内侍厉声说:“盛羹来。”
内侍慌忙小跑着去了,
月浓白了脸,下意识起身,勉力镇定,说:“你只会这个。”
刘彻看她,说:“对你,朕只需用这个。”
月浓说:“今日你会杀我吗?”
刘彻一想,说:“还不会。”
月浓有点放心,就听他说:“不过违反皇命的人,一向不会好受。”
她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问:“会不好受到何种程度?砍掉一只手,一条脚,还是挖去鼻子眼睛?或者干脆打得浑身破烂?”
刘彻反问:“这么些中,你能承受哪样?”
月浓打了个寒战,说:“都不好,我是小娘子,怕疼又爱美。”
刘彻不禁微微笑了,说:“那你要听话点。否则很可能既疼又不美。”
月浓想了想,说:“我一向很听话的,不听话的时候很少,喜欢我的人都这么以为,当然,不喜欢我的人,就会觉得我很麻烦。”
刘彻奇怪地看她一眼,说:“你的意思是,朕还不够喜欢你?”
月浓摇头,说:“不,我的意思是,听不听话,要看说话的是谁。”
刘彻微愣,就笑了,说:“你是说,朕不是那个说话对的人?”
月浓仍旧摇头,说:“不,是我还不喜欢你。”
刘彻的神色渐渐冷下来,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一动不动地看了她一会儿
这时内侍端了半碗肉羹来,在二人之间看了一遍,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你是第一个不喜欢朕的小娘子。”
月浓打了个颤,仍说:“不,我该是第一个向你说实话的小娘子。”
刘彻眯起眼来,一字字道:“你着实不识好歹!”
月浓说:“爱我的人一向说我这样可爱。”
二人对视,谁也不避开谁,
一旁的内侍已经吓得失禁,双膝着地,四肢颤抖,
月浓也被他看得浑身颤抖,一手撑在桌上才勉力站稳,
刘彻的视线在她手上顿了一眼,向身后道:“拖出去。”
立即有人上前将殿前失仪的内侍拖下去,
刘彻问:“你不怕疼爱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