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浓冷笑,这是猫哭耗子!
王夫人松了手,起身夸张地打了个哆嗦,说:“妹妹啊,你这里太冷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放心吧,我宫里的炭火要多足有多足,都是上好的银霜炭,烧起来一点烟啊灰的都没有,这就叫人搬两篓来。”
正等着对方很有骨气地拒绝,
不想月浓起身,行了一礼,笑着一口答应,说:“好啊,那就谢谢夫人好心了。”
接着不顾王夫人面色发青,径自吩咐下去,“桃枝,你取两个空的大号竹篓子来,随夫人装炭。”
桃枝响亮地应声,忙不矢拿出两个半人高的空竹篓,
王夫人见了,粉面几乎发裂,正要开口,就被月浓一把握住手,说:“谢谢夫人,您真是侠肝义胆,侠义心肠,您不知道您这两篓的炭能给我带来多大帮助····”
王夫人只听她满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一时失控,将人推着跌了一跤,
月浓掩面哭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不想送炭就直说,我不过感谢您,为何要如此待我。”
王夫人也吓了一跳,忙否认:“我没有···”
月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袖子,破涕为笑,兴高采烈地道:“那谢夫人。”
王夫人一时骑虎难下,
忽闻一声怒喝,只闻破空声响,待众人回过神来,你王夫人已经被一鞭子打中,狼狈不堪地跌滚在雪地里,发出尖锐的惨叫,
卫长又对着她连连甩了数鞭,一脚踩上去,道:“贱妇,你到哪里摆威风!本公主以往不同你一般见识,竟然敢欺负到我头上!你打谁?爪子敢推谁?一双狗眼看错了地方!”
月浓一看不好,忙起身,拦住卫长,说:“她没有,你先听我说。”
卫长不信,又狠甩了两鞭子,骂道:“你再使坏!再使坏试试!本公主今日不打烂你一张老脸!你且看看父皇到时帮谁!是帮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贱人,还是帮他的女公子?”
月浓夺下鞭子,一把扔出去,
卫长急得红眼,连她也瞪,骂道:“滚开,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月浓就冷下脸,道:“公主要耍威风,也换个地方。”
卫长闻言,气得跳脚,忽然落下一串泪,拔腿要跑,
月浓看她似乎有事,忙拦住,问:“先别走,你怎么了?告诉我。”
卫长推她,叫道:“要你管我,起开!”
月浓直视她,说:“我担心你。”
卫长当下落了泪,又不好意思地偏过头,片刻恢复平静,反问:“怎么回事?”
月浓捂嘴笑说:“她要送我两篓上好的银霜炭。”
卫长一急,又要发作,
月浓忙拦住,示意,说:“那么两大篓。”
卫长见到桃枝两臂拎的篓子,不由也大乐,就走到王夫人面前,吩咐:“快盛这么两篓上好的银霜炭来,迟了半刻,本公主的鞭子不能饶!”
王夫人吃了满肚子气,前头碰了个软钉子,后头又碰到硬茬,真是出师不利,
她被卫长这顿鞭子吃得又气又畏,咬碎了一口银牙,不甘去了。
不过两刻钟,两大篓的银霜炭到位。
卫长就说:“那贱妇诡计多端,如今吃了这个闷亏,怎么肯甘休,怕是要到父皇面前哭闹一番,告黑状。”
月浓闻言,想了想,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一笑,就说:“山人自有妙计。”
又认真问她:“你这日是怎么了,炮仗似的?”
卫长眼圈不由发红,半晌才说:“你别问,知道了不过徒增烦恼。”
月浓便不再多言,忽然想到一事,就说:“别的嘛,我帮不上忙,不过若是要整一整那王夫人,倒有现成的。”
卫长好奇,问:“怎么?”
月浓向桃枝低声吩咐一阵,
片刻端上一碟子点心干果,见卫长不解,月浓忙解释:“这是王夫人上次给我送来的,其中有芒果干,据闻许多人便是闻到此味,都会过敏,上次我便是吃了这个才浑身起红疹。”
话音方落,卫长便哈切连声,忙起身,避开。
卫长却欢喜起来,道:“好得很,真是送来的把柄!”
月浓一犹豫,就说:“那位仿佛也对此过敏。”
卫长眼前一亮,忙问:“你怎知?”
月浓想着就笑了,说:“那次他来看我,我帐子上正挂着一枚这个,他就莫名连声打喷嚏,连坐也不坐,忙忙跑了。”
又叹,说:“若是我能自带芒果体香就好了。”
卫长一笑,就说:“你真会想。”
她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有些为难,说:“母后叫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她叫你改了脾气,说木强则折。”
“木强则折?她叫我改?”月浓学舌,凝眉沉思,手不觉摸入袖中,忽然探到一物,心上动了动,渐渐转为一笑,说:“你替我谢谢皇后娘娘,不过,那副桃夭,不换。”
卫长听得云里雾海,
就听月浓似自语,又似同人言,说:“我此刻是不大快乐的,只是却不能因着我的不快乐,就否定世上所有的快乐,因为这短暂折磨,就放弃一生快乐的可能。”
她语气渐转坚定,最终吐出两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