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害怕我闯了大祸……”她紧紧抓住了那只温暖的手掌。
岩桥慎一在电话里听着越听脸色越凝重。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有两面之缘的冈田有希子是在自杀未遂面对着烂摊子惶恐不安的时候把这通电话打给的他。
“冈田桑。”他说“不管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先对你说你还活着我现在接到这通电话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
“想到差点就听不到这声音由衷感到你活着这件事的珍贵。”岩桥慎一看到一条站在颤颤悠悠的钢丝绳上的生命他小心翼翼的劝说着。
是啊。冈田有希子回想起动也不能动眼睁睁感受生命流逝时的无力和获救时重获新生的喜悦也觉得活着的宝贵。可同时还有活着的沉重。
“我闯下了大祸接下来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我的存在要给太多人添太多麻烦所以并不像您说的那样珍贵。”她诉说着。
“所以冈田桑要逃走吗?要把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局面留给别人?”
“不是那样……”冈田有希子的反驳很无力。她知道这是逃避的方式。要是第一次的自杀是终极的反抗那第二次萌生的死意就是终极的逃避。
“会想逃走也没什么。”本以为岩桥慎一要教育她结果他却这么说了。
“其实我也是个有点害怕承担责任的人。”他说“小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因为怕挨骂就诬陷说是家里的猫干的。”
“说谎吧?”冈田有希子破涕为笑。
“是真的。”
“您的家里人相信了吗?”冈田有希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说打碎花瓶的是猫是有点不可信吧?”岩桥慎一无声一笑“但是那一次母亲真的相信了还惩罚了猫。”
“哎?”
“明明猫是无辜的可是因为我推卸责任结果当了替罪猫。因为事情总要做个了结偏偏猫又不能和我对峙。要是猫能了解来龙去脉一定会扑上来狠狠抓我吧。”
冈田有希子想到人猫大战的场景忍俊不禁。
“现在说起来这种做法太过狡猾不是吗?”
冈田有希子想说“是”继而想到现在这个想要以死来回避未知一切的自己。要是自己死去肯定会给所有人留下一个比现在难以收场百倍的局面。
还有远在名古屋的家人……岩桥桑的母亲冤枉猫咪真的是因为相信了他的话而不是对儿子的偏爱吗?冈田有希子也想起了名古屋的家人。
被趣味的故事引导着的她没有意识到岩桥慎一是故意说和家人有关的话题借此悄悄唤起她对家人的思念。
要是他直接说“想想你的父母家人”那就跟直接喊“加油有希子!”没什么两样是在用压力逼迫她了。
“其实打碎花瓶也并不是件需要靠撒谎来逃避责任的事可怕的其实是‘未知’。”岩桥慎一说。“不是有那种把手伸进盒子里猜物的游戏吗?因为眼睛被蒙住了所以不管摸到什么都下意识往可怕的东西上联想最后吓得哇哇大叫。”
他说的话跟开导劝说好像都没关系可每一句都是在开导她。就像当初鼓励她的时候说的是“请放松心情前进”那样温和而又友善。
冈田有希子在他面前完全放松了。
“除了明星之外冈田桑还想做什么呢?”这时岩桥慎一突然问。
冈田有希子想了想“不当明星的话因为喜欢画画所以想当插画师。我喜欢英文将来要是能到海外工作也不错。”
“到海外工作这想法很好啊。”他说“说不定有机会能环游世界。”
未知的事很可怕可是生命本来就有着无限可能。有着这么多可能性的人生恰好能够包容这些“未知”。
冈田有希子从岩桥慎一的话里听出他的真意。
“岩桥桑”她问“之后我还能再给您打电话吗?”
那只被她紧紧抓住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暖。冈田有希子心想她不想松开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