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了不会被报道的爆料当然不会被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以说连理会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爆料者都是多此一举。
但是岩桥慎一的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踏实。
并非是那个藏在暗处的爆料者让他心里没底而是脑海中浮现的那个奇装异服对着他大喊了“kirin桑!”之后在保安接近他之前迅速跑走了的年轻人——更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心里想着这些岩桥慎一跟关川董事商量请他帮个忙“《周刊现代》收到的那封爆料可以请索尼那边出面拿到一份复制件吗?”
关川董事甚至觉得岩桥慎一这个提议好笑“没想到岩桥君竟然这么在意这件事。”
岩桥慎一笑了笑并不在意关川董事的调侃。但他没有回应这句玩笑话让关川董事也点到为止答应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岩桥君难得开口一次我当然务必做到。”
岩桥慎一向他道谢“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芦田制作人与岩桥慎一共事的时间更久对他的个性了解的也更多一些知道岩桥慎一这个人行事谨慎会特别要求看一份并不重要的爆料恐怕另有什么想法。
“岩桥君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芦田制作人问。
岩桥慎一摇摇头“只是想看一看这个爆料的人都拿了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件事。”
关川董事觉得无所谓“不管他拿出什么证据都不能成为证据。要证明一个头套下面的人的真实身份这是件根本不能实现的事。”
的确从只要自己不承认就绝对不可能坐实这一点来说的话没有任何决定的证据。什么背影相似、声音相似之类的只能是“猜测”而已。
不过岩桥慎一会在意这封爆料真正关注的其实是另外的东西。
或者说是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隐约感到不踏实的来源。
……
岩桥慎一吃完了饭之后和两个中年男人从店里出来也许是在计划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续摊吧。
这个人夜夜笙歌据说每个晚上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今天是和上班族样子的人一起吃饭喝酒上次抓到他是和中森明菜还有另一个女人一起去喝酒。中森明菜中途离开以后岩桥慎一和那个女人还在那里有说有笑了好一会儿。
这种道貌岸然的骗子背地里不知道会做多么肮脏的事。
竹山远远看着岩桥慎一坐进车里。宾利轿车只是看一眼外观都觉得赏心悦目。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功成名就。
整个世界都站在岩桥慎一的那一边。
竹山追不上一辆行驶中的汽车更不敢指挥出租车去追逐一辆豪华轿车——要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第一个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岩桥慎一接下来又要去哪里风流快活竹山不知道。再说了他又不是狗仔对岩桥慎一的风流韵事也不感兴趣并不想追着他跑。
高级餐厅林立的街区竹山这样的人看起来还是不大合群。
但他这一回不紧不慢把运动服上衣的拉链拉到顶像个夜里跑步路过这里的人离开了。
一个骗子不可能天衣无缝的骗下去。
就算整个世界都站在岩桥慎一的那一边整个曰本的媒体都和岩桥慎一撒同一个谎也还是会有一小撮人知道真相、坚持真相。他并不是一个人。
两个星期之前竹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伙伴。
……
等在genzo的办公楼外对着岩桥慎一的背影喊出了那一句:“kirin桑!”
竹山确认了心中的答案但不觉得喜悦更感到愤怒与无力。就算自己知道了真相也无济于事。
甚至他还狼狈到连正面与大楼的保安对峙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在第一次见到了岩桥慎一之后竹山意志消沉了一段时间。无精打采却又被一份深刻的不甘心折磨。直到一个星期天的傍晚竹山在惯例去步行者天国报道之后回到租住的老式二层公寓。在公寓的附近有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不是公寓的房客。
这座老旧的公寓除了竹山之外还有三家租客。一个落榜后准备明年大学考试、成日不见人的浪人小哥一个沉默寡言的独居青年——竹山怀疑他是朝鲜裔。除此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男的起早贪黑女的是个不懂日语的东南亚人。
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跟公寓里的哪个租客都扯不上关系。
竹山决定无视他慢慢走过去却被叫住了“请问这里是‘日暮庄’没错吧?”
竹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门牌没有做声。中年男人并不觉得这样的态度怠慢了他笑了笑向他打听“我想找一位名叫竹山宏司的人。”
竹山心里一跳感到警觉。这倒不是因为他预感到了什么只是一向独来独往个性内向极少有这样被专程找来的时候。因此被点了名才格外紧张。
他犹豫了片刻“你找竹山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的脸上流露一丝的犹豫好像在告诉他这是不方便说的事。竹山看在眼里慢慢补上下一句“我就是竹山。”
得到这个回答的瞬间对方露出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太好了我还担心不太好找呢。”他拍了拍额头“对了敝姓宫田这是我的名片。”
竹山接过来看了一眼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是记者吗?”
“是自由记者。”宫田向他解释。
竹山其实不明白自由记者是什么但他也不追问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也就是这个姓宫田的记者告诉他“我和几家周刊都有合作供稿从相熟的编辑那里听来了竹山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