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濂向她扬了扬手里的布,故作疑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傅晚凝扼住了嗓子,她能告诉他什么,告诉他这是裹胸用的?告诉他她是女人?她只要说出口,死活就不是她的了。
魏濂把那布放回枕头下,他脱掉靴子上了榻,半身蹲在她面前,手指压在被褥上道,“给我看看。”
傅晚凝目中便浸出泪,她恳求的摇着头,手将他按住,“不要……”
魏濂兜手将她连同被褥一齐抱起来,指腹揩去她的泪,“我不看。”
傅晚凝斜过脸,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她的力道委实小,想跑犹如蚍蜉撼树,她无望的呜咽着,落入黑暗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压垮。
魏濂没有扒开被褥,他抬手拔掉了盘绕着她头发的木钗,发丝倾斜而下落满榻,将将缠进他的发里,交织逶迤真如连理。
他捏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视着自己,他哑声道,“别怕我。”
傅晚凝瞪着他,良晌答不出话。
魏濂噗呲笑,“我一个太监能对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凄凉苦楚,无奈的令人实难下咽。
傅晚凝喘出气,“你,你放开我。”
魏濂没听,他摇了摇她的脸,转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喃喃问道,“你不是串儿,你是谁?”
傅晚凝紧合住嘴,她是傅家人,她大可以说出她叫什么,可是傅家人都死了,她冒出来谁能保证她活,要是让她再死一次她还能怎么逃?又或者她说不说都一样,总归是要死。
魏濂松开手压着她躺回榻上,他蹲身俯望着她,笑道,“改性儿了,成了个犟驴子。”
傅晚凝白着脸,还是只口不答。
魏濂勾掉散落在她颊边的碎发,让她脸上的仓皇表情无处可藏,他道,“番子大概已经从黄田村回来了,你是谁他们会告诉我。”
傅晚凝卸去劲,她细声道,“你要怎么处置我?”
魏濂笑望着她,“我还没想好。”
傅晚凝合上眼,微微呼着气。
天边已呈微光,星辰渐隐,白昼登场。
魏濂帮她盖好褥子,退下了榻,他伫立在榻前,目光柔柔定在她身上,“天快亮了。”
傅晚凝拉起褥子将头挡住,她没得跑了。
魏濂脚下折转走向门,“我上锁了,你别跑等我回来。”
他没管她答不答应,从里间把隔门下了钥。
傅晚凝听着他锁门的响动,心越来越往下沉,他这是办定了她,连让她出门的机会都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