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厨房门口,药香味扑鼻而至,谷雨倒是觉得很好闻,只见刚才那小厮正拿着一把小蒲扇控火。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扭头见得是谷雨,忙弯下身去请安。
此时的谷雨已换了衣裳,由一身鲜红换成一身浅碧色衣裙,鲜明对比,依旧光彩照人。
谷雨抬手示意他起身,又走到药炉前操起桌上的布巾扣在药罐盖子上将盖子一把掀开,药蒸气夺罐而出,浓郁的药草味混在水蒸汽中在谷雨眼前形成了一片氤氲。
谷雨复而将盖子扣上,扭过脸来,顿觉清爽许多。
“王爷的病,一直是你侍候着?”谷雨开口问道。
小厮低眉,恭顺却不卑不亢:“回娘娘,一直是小人。”
“王爷得的什么病?”
“具体的小人也说不清,太医们只说是胎里带的毛病,王爷少时身体底子又不好,久而久之便这样了。”
小厮回答的流利,满脸真诚。
“我初来王府,很多事情不懂,还需请教你,刚王爷犯病时,我见府中众人除了你皆十分怠慢,平日里他们也是这么对待王爷的吗?”
小厮听闻谷雨此言吓得大惊失色倒是没了刚才的平稳样子:“娘娘这话就是折煞小人了,小的自小便伺候王爷,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注重些。”
谷雨听闻并非如她所见,分明那些人都是等着盼着看秧王的笑话,如今嫁到了王府,那便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力保全那秧王,他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他活着,活一天,权力身份就在一天。
“这些话你说与闲人听也便罢了,但不要在我面前还刻意隐瞒,我只问你,现在府中情况,你要老实道来。”谷雨刻意沉下脸来。
这小厮先是一脸为难神色,见这秧王妃似是弄不清局面便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也便小声禀报:“娘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谷雨心下一惊,这般谨慎,堂堂王府一个王妃想要听人禀报还要先挑个把地方。
随着谷雨来了正堂,这才敢说出实情,小厮名为奉宁,奉宁再三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开口道:“娘娘,实不相瞒,这府中除了小的还有个把人之外几乎全是皇上的眼线,平日里都是听王管家差遣,明里说是伺候王爷,实则暗处处处监视王爷,王爷的命令向来不被当作数的多,王爷心善手软,连一些小丫鬟偶尔都敢在王爷面前放肆,所以娘娘入府这两日所见所闻并不是新鲜事。”
“这还不算新鲜事?小小下人都敢欺负到王爷头上?”谷雨虽然不曾见过底下的人怎么欺负自家主子,可是一想到那庄易的模样,怕是也活得不易,明知那些都是皇上的眼线,不作声响也属正常,可以理解,从新婚那夜起便明白这庄易活得如同刀尖上的鱼肉,只是没想到惨到连一些下人都管教不了。
“娘娘息怒,其实小小下人也都没有什么,只不过那王管家曾经是皇上身边贴身的人,也是得罪不得的,平日里对我们这几个自小跟着王爷的也是动辄打骂,我们倒也习惯了,只是娘娘千万别为了这些而动气。”奉宁说得紧张,平日里也不知怎么被欺负成了这样,自古,还从来没有听闻哪朝王爷是活的这么惨的。
即然来了,那也不能坐视不理,皇上再恨,也是折磨,却也不敢违天下之人心来杀了他,所以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府中事有我处理便好。”谷雨轻玩自己指甲,想要弄出个合适的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