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见天日,伸手不见五指,几人坐在黑暗中,只能靠说话辨别方向。
“好饿啊,那客栈老板也忒小气了,拘着我们,却有不给吃食,饿瘦了就不好吃了。”孟康乐性格一向洒脱,身陷恶境,知道几人心中定然都不欢愉,所以出言缓和。
“说不定,他就喜欢吃瘦肉呢?”叶凌回到。
“要是客栈老板给你送些人手人脚的东西,你敢吃吗?”应星阑笑道。
孟康乐往应星阑的方向看着,眼前是一片浓稠的黑暗,摇了摇头,发现他看不见,补充道:“谁要吃那些怪东西?怪残忍的!”
“人吃猪牛羊等牲畜,哪一个不是开膛破肚,又是煎炒,又是蒸煮,对于那些牲畜来说,就不残忍吗?”
此话不假,人吃牲畜不觉残忍,是因为牲畜非我族类,但换位一想,若是牲畜做了人间灵长,将人这般吃了,只有人会觉得残忍可怜,牲畜却绝不会这样想,又想到牲畜为人驱使,稍有不悦,非打即骂,即便是死了,也得不到人的毫厘怜心,想着想着,竟为世间被人奴隶的全部牲畜感到难过,也暗自为自己为人感到庆幸。
“新觉师兄,你说的对,但世间纲常,自有他的道理。”孟康乐道。
“我没有说话,这话是谨川说的罢?”方才孟新觉一直在凝神养气,只听着几人谈话,并未出言参与。
“不是我。”孟谨川道。
这一惊非同小可,孟康乐几乎要站起来了,又恐惊动第六个人,强忍着坐在地上,细细思考,刚才那人的声音确实和他往日听到的不同,这几日他们常在黑暗中谈话,并无差错,所以他没注意。
“你是谁?”孟新觉自然察觉失态严重,他们这几日被关在漆黑的石室里,石室被人从外面锁上,除非是那些大汉亲来,否则没人可以进来,除非,那人一直在这间石室里,想起这几日他们坐在石室中谈话,身边一直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转念一想,又不对,石室中若是有人,不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而且不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发觉。
一时间,大家都不言语,石室中寂寂无声,恍若整个世界陷入绝对沉默,让人生出这世上只留下他一个人的感觉。
“叶凌!”孟谨川怕那人对叶凌不利,所以出言相寻。
“我在。”叶凌说话,就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心中陡然一惊,刚想要打,就被那人抓住手腕,道:“是我。”
孟谨川一说话,叶凌才发现他隔自己很近,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冰凉的唇几乎贴在她唇上,叶凌脸一红,身体本能猛得往后一缩,却被孟谨川拉住,孟谨川抓起叶凌的手,又在她手心写字。
写的是小心二字,叶凌会意,若是在乱动,引起第六个人的注意,所以当即不在乱动,才发现自己和孟谨川贴得极近,隐约能感受到孟谨川强劲的心跳,叶凌脸上浮上两抹绯红,好在黑暗中没有人看见。
孟新觉出言询问,那人不在回答。
长久的沉默后,忽然响起轻微的铁链撞击声,那人很仔细,声音极小,平时被几人的说话声覆盖,定然不会察觉,那人知道苦耗不利,所以轻声出去,但是现在四周静默,几人的注意力集中,自然听到那人的开门声。
时机转瞬就逝,孟康乐和应星阑都往门口扑去,只闻哎哟一声,原是两人在黑暗中不能视物,辨方不准,撞在一起。
应星阑反应极快,急忙起身去摸铁门,铁链锁得好好的,那人已经扬长而去。
应星阑叹气道:“他已经走了。”
时机错过绝不再来,几人只得惋惜,不知那人是何居心,每日潜入石室中,听他们谈话,不是今日出言,几人定然不会察觉,好在那人并无杀心,若是在黑暗中对几人暗下杀手,几人万万不能抵抗。
不知又过多久,叶凌见危急既解,便挪开身子,与孟谨川保持适当距离,谁知刚刚坐定,孟谨川就把她的手捉住,绑上一根布条,见叶凌挣扎,就在叶凌手心里写下听话二字,叶凌理会他的意思,又觉好笑,又是感动。
几人在石室中等着祈元正来救,忽然周围变冷,鬼气森森。
有邪祟靠近!
孟新觉当先喝道:“大胆小鬼,敢吓我们,快出来。”
书翠被这一喝吓得不清,想起那日一剑,仍觉心惊,正在犹豫不决时。
“书翠,你来了吗?来得正好。”
听到叶凌的声音,书翠大喜,心想叶凌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