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不问俗事,平常时候并无错处,但……”
柳炎歌没再继续说下去。
在她看来,修行者与凡人的区别并没有那么大,尽管修行者绝大部分都不那么认为。
如果修行者和凡人之间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的话,那么冉清秋和李长歌之间根本不会有故事。
修行者和凡人之间毕竟没有真正的生殖隔离,他们共享同一套语言,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又怎么可能真的命运分离,各不相干?
“总之,既然你认定了你的道,那就走下去,这就够了。”
冉清秋颇为高傲地说:“那当然。”
“这世上,又有谁能阻止得了我?”
冉清秋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大乘期修士,而她的师父金桐女,是世上最年长的大乘期修士,本来这世界的修行一道就并非显学,仙踪难觅,颇有些人遍寻名山大川而不得仙道而入。
大乘期修士又是濒临登仙的最后一重境界,冉清秋可以肯定的说,这天下,除了她师尊金桐女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是她的对手。
这并不是傲慢,只是陈述事实。
此后十年间,冉清秋闭门不出研究修行法门。
在这十年间,冉清秋尽管闭门不出,但是阿宝仍然利用她的声名,逐渐站稳了脚跟,不过是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而已。
说起来容易,但其实这种事做起来也很有些学问的。
但好在阿宝本就极擅此道,原本她在宫中求生,奉行的也是这种做法,只不过当时她借助的是老皇帝的权威,现在所借助的是冉清秋的力量。
冉清秋给她的,比她的父皇给她的,束缚更少,而得到的更多。
阿宝在权位斗争中如鱼得水,只用三年期间就站稳了脚跟,而这三年间她遇到生死危机必须要请冉清秋出来的次数,不过一掌之数。
当阿宝站稳脚跟之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和燕葛大同小异。
“清秋仙子所研究的修行法,不知道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当时冉清秋满脸不高兴。
做人讲究一个静极思动,当她在一大堆有道理没道理的书中沉迷了三年之后,就连苍狗剑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当听到阿宝的声音遥遥从京城传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目前到第三十七版-改-再改-不改了-还是有问题再改最后一次。”
冉清秋简略地说:“就到这种程度。”
阿宝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冉清秋。
这些年来她在朝堂上是很少再做这种姿态了,在朝堂上狼子野心的群臣中做柔弱姿态,就会真的被当做弱者吃干抹净。
今日她请冉清秋前来,才专门换了身浅色衣裙,抹去妆容,以本真模样视人,做出小意温柔的姿态来。
“听起来好辛苦的样子。”
冉清秋嘴一撇,差点当场崩溃。
当初她立下誓愿时,可属实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那么难。
毕竟细细想来,这世上的修行法门,专为阳之体而设计的那可是太多了,就拿房中术举例,房中术统统都是以阴体为炉鼎,反哺阳体修行的。
没有反过来的功法。
完全没有。
采阴补阳在房中术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法门,采阳补阴?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冉清秋是没有见到的。更别说青云门的丹道功法之中还有取女性初次月经之经血而入药的做法。
既然专为阳之体而准备的功法那么多,在冉清秋看来,想来专为阴之体而准备一门功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坐起来之后,她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倒也不是说这件事真的那么难。”
“但是我想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