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高兴嘛,就想给你打电话。”江初月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着。
“行行行,圆圆给我打电话,我也高兴。”江奶奶也在那头笑着,“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说啊,找我,找你大舅他们都可以。”
“知道了,挂了啊。”江初月刚挂电话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他以为是他爸,低头一看是谢七。
他差点儿把谢七给忘了。
“你……被绑架了么?”谢七冰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昂。”江初月用衣服下摆擦了擦脸上新冒出的汗,“绑匪说要一个亿才能放我。”
谢七:“把电话给绑匪。”
“喂,人质在我们手上……”江初月捏着嗓子换了个声音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笑着“哼”了声,然后轻飘飘的吐出来一句话来。
“撕票吧。”说话的间隔还打了个哈欠,随后就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江初月“操”了一句。
他抬头望了望四周,最后还是转身出了停车场。
黑色现代里,女人一上车就将一袋装着白色药丸儿的小塑封袋扔给了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人手里。
自己则躺在后排座上,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根女士烟,凑上了打了好几次才开火的打火机,她迫不及待的将烟塞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
过了一会儿,哆嗦着的手终于恢复平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刘海耷拉着鼻尖儿,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年绷着一张脸,眼睛不自然的瞪着镜头,怎么看怎么虎。
她使劲儿的捏着照片,捏的照片都打了卷儿,她才恍然初醒,又急急忙忙的将照片儿铺平,使劲儿的揩拭。
“刺啦”一声儿,照片右上角被她笨手笨脚的揩掉了,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缺了半个脑袋。
她茫然睁着眼睛盯着照片不动了,手僵在半空中,时间就像静止了似的。
“以后照片儿要过塑。”前排副驾驶的男人回过头来不知道用那儿的方言说了这么一句。
她的神思被这一句话给揪回了大脑,张着嘴“啊……啊……啊……”的叫着,眼泪从满是麻子的脸上滑落,滴在少年的的身上。
最后,她像是疯了一样在车上嘶吼乱叫着,她拿出嘴里的烟,惩罚自己似的,将火还没熄灭的烟头死死地摁在自己的手心。
她的腿胡乱踢着,最后从椅子上掉下来,泪水口水混着手心里留下的血全糊在了照片上。她嚎的嗓子都哑了,丝毫没有准备停下的痕迹,就像少年的半边脑袋是真掉了一样。
“真他娘的烦人。”副驾驶的男人回过头厌恶的看着她。
“要不给她一颗,让她消停会儿。”旁边的司机说道。
“这么贵,给她不浪费了。”男人说。
“让她这么嚎下去迟早把警察招来。”司机打着方向盘绕进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
“烦人。”男人右手手指尖儿捏了一颗塑封袋里的白色药丸儿,转过身去粗暴地撬开了她的嘴,让她吞了下去。
随后男人立马松开了手,向她吐了一口唾沫,那张脸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女人对身上是否多一口唾液并不在意,她只觉得现在脑袋眩晕着,连空气都开始旋转起来,她就像是个陀螺一样不断地旋转,下沉,身体变得巨重无比,但整个神经又感到一种舒适和愉悦,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走换成了糖浆一样。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喊她,声音很甜的叫她“妈妈。”
“圆圆。”她咕哝了几声,之后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但趴在地上的身体时不时地抽动一下,证明着她还是个活的。
“妈的,终于清静了。”男人骂骂咧咧的,要是自己在她身边估计还会上去踹上几脚。
“行了,安静就行了。”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趴在后面的女人像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
江初月从停车场出来以后就心不在焉,从商店拿了一瓶矿泉水没给钱,准备抬脚出大门儿的时候老板抓着他的衣角嚷嚷着。
“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
“嗯?”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又把水扔给了老板,“那我不要了。”
“嘿,你没钱买什么东西,小屁孩子。”老板估计也第一次碰见这么样的事情,嚷的声音更大了。
“啧。”江初月掏了掏耳朵抬脚走了,没再理会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