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先说事!”吴争皱眉道。
黄大淳勉强止声,“卑职随王爷回城,先去了家中,不想家父竟已悬梁……自尽了。家父遗书……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身死亦无憾矣。唯有广言路,行改良,正朝政,大明就不会亡!”
吴争心中喟叹,又是一个愚忠的人,这世道,真的如此难以改变吗?
“卑职兄弟正与族人商议父兄后事,不想官兵围了黄家,卑职想与他们理论,不想出门一看,竟……竟是王爷的麾下火枪营,说是要追查昨夜追杀王爷背后主使……王爷开恩!”
吴争愕然,愣了半天,问道,“领军者何人?”
黄大淳答道:“说是一个什么营长,姓周……对了,周营长说奉的是都御史王大人之命。”
吴争听了,不知是该喜该怒,该赞该骂。
这王翊真是个倔驴,自己刚在殿上指责了他,敢情,这时他上心了。
可吴争奇怪,将戚承豪部暂交于他手中,不是说好是搜救皇帝的去台球,怎么就盯上了黄家了?
吴争想了想道:“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不算族人,还有嫂嫂、侄女,卑职妻小,三弟媳妇五人。”
吴争道:“既然王大人连你们兄弟都没有监禁,想来也不会去为难黄家族人,这样你们两带上本王几个随扈,去家中将家人先接到王府来,待此个了局,本王会为你们作主。”
“多谢王爷!”
……。
王府书房内,吴争疲累地靠在椅子上。
“你们一路上想问什么?是我在殿上当众顶撞长公主殿下之事吗?”
马士英和莫执念眼神一交流,马士英道:“王爷既然问了,那我就不讳言了,王爷如此顶撞长公主……或许是没必要。”
吴争道:“淑妃被害,陛下失踪,这简直是荒唐至极。偌大的宫禁,就算兵力再空虚,也并非无防护之力,宫中至少还有两千禁军吧?”
“凶徒虐杀淑妃,再截走皇帝,我问你们,你们就不觉得这是咄咄怪事?”
莫执念点头道:“确实是怪,按理说,就算凶徒得手,可逃是万万逃不出去的。”
吴争颌首,“没错,宫城太大,搜索清查没有两、三天怕是办不到。可两、三天,皇帝可能就真被害了。这就是我不撤宫禁新军的原因,围着,逼他们现身。”
马士英皱眉道:“王爷的意思是说,凶徒还在宫里?”
“十有八九!”
“可为何不是内外勾结?有了内应,自然是能逃出宫去的。”
吴争斜了一眼马士英,“你当时进春和殿看到了血渍,那血渍可新鲜?”
马士英道:“我摸了一指头,这血渍还有些湿,应该时间不长。”
“这就对了,从宫城逃出皇城,因为带着个皇帝,自然不可能策马狂奔,那能跑多远?”
马士英恍然道:“王爷英明,凶徒十成十就该在皇城或者是宫城中。”
吴争没好气地呛道:“马士英,你这种奉迎的方法对我没用,以你的聪明,能想不到这点?少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