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朱以海到朱慈烺,吴争受够了,而朱媺娖……想起这个名字,让吴争的心,不由得一揪,她又该如何安置?
让吴争欣慰的是,钱肃乐的到来,让一些事情变得明朗。
虽说钱肃乐将事情几乎都揽了过去,但此事件的本质,让吴争松了口气。
周思敏依旧被软禁起来,不是吴争狠心,这是种姿态,做给北面看的,告诉她,事情我知道了,人也软禁了,别再来给我找麻烦。
……。
镇海楼北面,靠近虎朴书院。
有座占地约三亩院子。
原是莫家的产业,此时,已经成了钱宅。
吴争本想将钱肃乐安置在王府中,吴家人口本就不多,父亲吴伯昌又不愿居住王府,连钱、周二女,为了侍奉吴伯昌,也搬去了江南书院吴伯昌的小院居住。
在吴争看来,这王府着实是浪费了。
吴争想让钱肃乐住在王府时,一来谈事方便,二来也尽份孝心。
只是钱肃乐坚决不同意,对他而言,住在女婿家里,那就等于在扇他的耳光。
于是吴争就请莫执念帮着物色一座宅子,正好,莫家在虎朴书院边上有座宅子,大小也正合适,虽说不奢华,与钱肃乐太傅的身份来说,有些寒酸了,可架不住钱肃乐喜欢。
对他来说,可以朝夕闻听读书声,为人生一大乐事,如果不是乱世,他更愿意一碗老酒、两碟小菜、三五好友,谈今说古。
那晚,钱肃乐与女儿在宅子里说体己话儿。
“萱儿,这半年过得可好?”
“女儿很好,谢父亲挂念,父亲可好?”钱瑾萱甚至不知道,她爹此次差点命丧秀水,也不知道一场内战差点就由此暴发。
吴争瞒得很牢,不仅钱瑾萱不知道,吴小妹、周思敏也不知道。
所以,钱瑾萱见到父亲是欢喜的。
钱肃乐微笑着,能见到女儿发自内心的笑,老怀甚慰。
“如此就好,之前那些烂事,为父已经与吴王说清楚了,你也不必再会此烦忧……不过,你得去向吴王道个歉,你初为人妇,想来他不会太过责怪于你。”
钱瑾萱脸色变得黯然,“这事女儿确实有错……虽说本意是好的,可毕竟是瞒了他,与情与理,都是不妥的。”
“确实是为父欠考虑了,当时黄相那么一说,为父还真认为这是一个可以解决皇室与吴王之间纠纷的良策,可如今方才知道……牛不饮水强摁头,这不是个事啊。”
看着父亲脸色忧郁,钱瑾萱起身走到钱肃乐身后,轻轻地替父亲捶肩,“其实女儿现在也觉得这事真不妥,女儿听说,大将军府每月为宗室开支俸禄高达三十二万两,这一年下来,得有四百万两之巨,相当于大将军府麾下各府县官员俸禄的二倍之多……可这些人,全不做事,还时常闹出些脏事,这还是夫君强压之下,如果换作是在应天府,想想就不寒而栗了。”
说到这,钱瑾萱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钱肃乐的脸色,见父亲不象是生气,这才继续道:“如果夫君真与……皇室联姻,那这些人,怕不得更加猖狂?倒不是女儿在乎主妇的地位,可想来财政司月月亏空,父亲还令女儿将织造府的银子贴补给鲁王,供宗室招兵买马与夫君作对,这……这实在是……太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