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此时不足四十,心气儿高。
他连郑成功都敢硬顶,直至惹恼了郑成功,才被削职来到郑芝莞手下混吃等死。
所以,施琅根本不惧郑芝莞的怒吼,他依旧道:“骄兵必败,郑将军,你定会后悔的!”
郑芝莞被气得直跳脚,大喝道:“将这畜生拉出去,杖责二十。”
这二十杖打在施琅身上,还不至于打出重伤。
但施琅对郑家的忠诚,怕是被打没了。
再打手下,并不都会让手下记恨。
关键点在于,必须证据确凿,同时,上官不犯相同的错误。
就象施琅与陈永华一样劝郑成功,在劝降郝尚久不成后,立即进攻海阳。
可郑成功在屡次不听后,才责怪施琅想公报私仇。
这叫什么话嘛,施琅虽然被郝尚久哄骗出来,遭遇了伏击,可毕竟是在投靠郑成功之前的事。
所以啊,郑成功如果在之后顺利攻下了海阳,那施琅就不会记恨,没有理由记恨嘛,上官的判断是正确的,记什么恨?
可郑成功错了,他的踌躇、犹豫,让郑军错失了进攻海阳的良机,那么,施琅就记恨了,因为这不仅仅是错失攻城良机,还让施琅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机会,如果当时郑成功采纳自己的建议,就算施琅不参战,也有建言之功,这可是军功啊。
而眼下,施琅自认是对的,可郑芝莞愣是不听,还责打自己军棍,不仅没了军功,还受了辱没,施琅怎能不记恨?
……。
郑家水师的实力是强大的。
到晚上时,就侦察到了“吴德”舰队的位置。
就在万安所(莆田以东)与草屿之间。
郑芝莞随即下令,水师连夜出海,围歼“吴德”舰队。
一时间,港口人头拥簇,无数的火把,映红了夜空。
庞大如一幢幢高楼的战船启锚,缓缓离开岸边。
郑芝莞全身披挂,缀着红缨的铁盔,迎风飞扬的大红披风,万众瞩目之下,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令出如山……啧啧,好一个威武将军!
然而,有人就是这么不识趣!
施琅带着杖伤,瘸着腿儿,一拐一拐地赶来。
“郑将军,万不可鲁莽啊!”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
梭船队侦察敌情确凿无疑。
我军水师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对方,如果不连夜出击,难道要欢送敌人回家?
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本将军鲁莽?
郑芝莞脸色铁青,怒视施琅,沉声道:“施琅,午前略施薄惩,那是看在你曾是王爷先锋左营主将,可如今你是待罪之身,别给脸不要脸!”
施琅大喊道:“郑将军,这是圈套!那支所谓的吴德水师,击败副将陈藜,俘获我水师十余艘战舰之后,竟不北返,而停留万安所水域,难道就不怕我水师报复吗?”
这话引得在场所有水师将领心中一跳。
施琅的话没错,郑家水师在闽粤沿海,那就是神一般地存在,只有第一,没有第二第三,因为郑家水师全囊括了。
除了海盗,但那也是郑家默许的海盗,否则,想在郑家这一亩三分田里扒食吃,休想。
那么,仅二十艘战船的“吴德”水师,侥幸打败了陈藜,俘获了十余艘郑家水师的战船,其中还有两艘主力舰,这样天大的便宜占了,还不见好就收,赶紧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