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恬深看向元颖,反问了一句,“那么颖颖,你进去过吗?”
元颖笑而不语。
这似乎是给了纪恬深答案,她的心里突然间涌出愤怒,她不明白,陆韶城到底要隐藏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她觉得她像一个傻瓜!她像一个外人!元颖,反而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站在陆韶城的身边。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经历了这难捱的一天之后,她完全没有了信心,她也不敢任性,她望着陆韶城沉郁的俊颜,问道:“韶城,我能进去吗?”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一丝颤音,有一丝小心,还有一丝黯然。
听到这样的问话,所有的人,在场的,无论是下人还是主人,亦或是半主半客身份的元颖,都把目光投在了陆韶城的身上。
他们全都知道,那间阁楼里有什么。
更是在纪恬深抵达纽约之前便接到陆韶城的命令,将庄园里的一些纪恬深不宜看见的东西收起来。
虽然有些人并不知道其深意,却知道,他们这位陆先生行事一向严谨,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所以,尽管在他们看来,把阁楼里的东西从原来的地方移过来,是对死者的不敬,他们还是照作了。
现在,被隐瞒的人提出要进去的要求,并且已经站在了门口,只有一门之隔了。
陆先生,他,会答应吗?
陆韶城站在那里,沉默着。
陆江却是先沉不住气,陪着笑说,“小婶婶,大半夜的跑那里头做什么,快下来吧。”
元颖注视着陆韶城,他没有说话,她断定了,他不会让纪恬深进去,尽管,她很想让纪恬深知道真相。可是这一刻,她却生出了优越感。向纪恬深印证了,她白天所说的话。
你纪恬深,就算是陆韶城结婚证上的妻子,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元颖笑了笑,“恬深,别任性了,下来吧。”
听出元颖话里得意的意味,纪恬深眉眼凝住,又是问了一句,“韶城,我可以进去吗?”
陆江就在陆韶城旁边,清楚地看着二叔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冷。他不安起来。伦敦之行,没有结果,那个谜团更是盘亘在心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二叔的手还伤了。这一路,从伦敦飞到纽约的几个小时,二叔一句话也没有说。
长时间的沉默,他知道二叔的心情很差很差。
可就在这时,陆韶城抬起了头,望着光线昏的楼梯上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淡淡开口,“麦克斯。”
麦克斯应了一声。
他这是要做什么?
陆江小声唤了一声,“二叔?”
陆韶城置若罔闻,又对麦克斯说,“打开门,让太太进去。”
“二叔!”陆江低喊出声。
就这么让纪恬深进去,没有一点事先的提醒,没有半点透露,二叔想做什么?要把怒气发在纪恬深身上了吗?
陆韶城转头看陆江,嘴角一抹微笑,“小江,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二叔,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陆韶城不理会他,唤了一声,“深深。”
纪恬深一直望着他,此时更是一双眼睛的焦点都在他的脸上,尽管隔这么远,尽管光线这么暗,她仍然努力地看向他。
他迈开步子,开始上楼,一步一步,边走边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当然可以进去。”
到达顶层,他命令麦克斯,“把门打开。”
麦克斯点了点头,拿出钥匙,摸索着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