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城蹙眉,“我从不相信这个。”
陆江坐到了桌角,倾向陆韶城那边,“我觉得爷爷一个人在国内太寂寞了,他是那么一个爱热闹的人,我想趁着这次回来,把奶奶和爸妈的骨灰带回去,落叶归根,跟爷爷团聚。”
陆韶城看着他,温声说,“小江,现在不是时候。”
陆江歪了头,“为什么啊?你不是不信这个吗?难道还得挑个黄道吉日?”
“你听我的话就是了。”
又是这样霸道。
昨晚阁楼里的惊吓,现在想起来陆江还心有余悸。什么都不告诉他,搞得他以为纪恬深就要知道爷爷已经死去,以为昨晚家里会有轩然大波。
陆江晃着腿说,“我现在是天宇国际海外分部的总经理,不是小孩儿了,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陆韶城沉了脸色,眉目之间是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强悍,“我说现在不可以。”
陆江磨了磨牙,自找台阶地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就可以。那,我去墓地看看他们行吧?”
“那是你的自由。”
“我要带小婶婶去!”
陆韶城笑了笑,“随你。”
陆江跳下桌子,要走,忽又转回头,看着他,“二叔,你不去?”
他也看着陆江,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我,不去了。”
陆江耸了耸肩,离开书房。
门关上,陆韶城脸上的自若有皲裂的迹像,浮上一抹彷徨,他伸手摸到烟盒,抽出一支雪茄,点燃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他的视线落在桌边的相框上,看着那上面的老人,低声问:“我该怎么办?”
陆江与纪恬深去了墓园,亲人已逝多年,陆江已经不会感到特别悲伤,不似去拜祭倒像是去重逢,还挺开心。回来之后,两个人从庄园门口一直步行进来,还在聊着天。
“其实我当时还小,印象中我爸爸很高,也很结实,像一座山,他很喜欢把我举起来。如果他没出事,现在一定是像二叔那样有能力的优秀的男人。”
纪恬深嘻嘻一笑,“你是不是把你二叔当爸爸了?”
陆江歪了歪嘴角,面上是否认,嘴上却说,“谁让他总是管着我,我从小到大,就挨他的揍了。”
纪恬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丢人的,反正他比你大那么多,有时候真的像一个老父亲,我看着都像。”
陆江突然扯了扯她毛衣的袖子,小声说,“他在看着我们,别说了,我悄悄告诉你,我每次说二叔老,他都会揍我。”
谁知,纪恬深抬腿一脚踢在陆江屁股上,“谁说他老了?明明是黄金年龄好不好?”
陆江猝不及防,捂着屁股,看看别墅前抄着裤袋以一个简单又潇洒的姿态立在那里,看着这边的二叔,再看看小婶婶,“纪恬深,你可不要学他,以后动不动就打我啊。”
“谁让你说我老公老的?”
陆江暗自腹诽,护夫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