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煞刚抬手抹了把汗,屋内就传来男子如拨动琴弦一般悦耳的声音。
“进来喝杯水罢。”慵懒宛若天籁的嗓音,更是让人对他俊美至极的五官产生痴念。
白煞额头冒汗更猛了,头摇成了波浪,“多谢殷公子,属下不渴。”
江明月狭长的眼眸微微低垂,倒没再唤她,如玉的长指轻轻抚过青瓷杯身,好一会才懒懒掀唇,状若随意般问起,“可是她叫你来守在这?”
白煞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她”是谁,愣了一下后,忙回道:“是......是!是小姐吩咐属下过来的!”
虽知晓这人在撒谎,可江明月心情依旧愉悦,单手支撑着下巴你,另一只手把玩着少女“送”他的狐狸簪,薄唇微微勾起。
“其实......其实小姐她......”白煞支支吾吾。
男子淡淡睇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白煞脑中宛若狂风卷过,不断思考此刻该说什么能帮到小姐,突然灵机一动,神态陡然真切,“小姐她其实心里一直有殷公子,只是为人腼腆不好表态罢了。”
江明月把玩狐狸簪的手一顿,长睫微颤,竟是生了心悸感。
他美目盯着狐狸簪,掺带一丝甜腻的情意,静静听女子继续道下去。
这嘴一顺这话就停不住,白煞开始一顿似真似假的吹嘘,“我家小姐性情纯良,心思单纯,可不似那外头的风流女子整日就会花天酒地。武功又高,脾气还好,日后殷公子嫁给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定一心一意对你扒拉扒拉......”
若此刻沈摇星在这怕是羞耻地恨不得拍晕这个“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白煞。
“那......”江明月的脸庞不知何时爬上了一丝红晕,打断女子的话,“她以前可有对谁这般...钟情过?”
白煞否认的没有一丝犹豫。
心就像是被滚烫的沸水包裹,一点一点被融化,冒着温而荡的热气,江明月只觉向来冰凉的手心都在发热,连唾液都是甜的。
白煞至始至终背对着守在门口,没发现男子的异样。
天边漫起一朵乌云,挡去了半边太阳,周围突然诡异地寂静下来,连那树上的鸦鹊都不再叫唤。
屋内,江明月懒懒掀眸瞥了眼门外的天空,起身坐到里间。
屋外,白煞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这个地方离寨中央有些距离,方才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惨叫声。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想去看看,又有顾虑。
“想去便去罢,不必守在这。”屋内男子道。
白煞想了想,觉得不妥,便还是继续守在这,全然不知山寨里早已腥风血雨。
待沈摇星几人回到寨子时,眼前的场景简直惨不忍睹。
土黄的地面几乎被鲜血覆盖,空气中浓郁的腥臭味甚至将未见过此番的“大场面”的钱二熏吐,密密麻麻的尸/体从寨门口开始往里一路蔓延,个个几乎都是一击致命。
朱虹浑身发抖,眼珠通红,满目疮痍,“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踉跄几步过去,跪倒在地,颤抖的伸手过去试探地上人的鼻息。
此番场景自是无一生还。
朱虹仰天痛啸,凄然的模样叫沈摇星生出一丝怜悯。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还是安慰了声,“节哀...”
朱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回头,怒红的双眼像是要吃了她们一样,“是不是你们!?骗俺下山屠了俺的寨子!”
沈摇星拧眉,不等说点什么,女人便不分清红皂白的捡起地上的刀冲她砍来,虽说没了内力,可闪躲却不在话下。
连躲几招后,沈摇星试图叫她冷静冷静,可女人此刻已经疯魔,哪里能听得进去,一心只想为自己的姐妹们报仇。
“大当家你冷静一点,我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朱虹本就粗糙的脸愈发狰狞可怖,下手愈狠。沈摇星闪避间终于寻了机会,踢掉她手里的刀,只是没力气将人踢远。
该死!
沈摇星暗骂一句,连忙后退避开砸来的拳头,药效在体内发作,四肢愈发乏力酸软,气也是只出不进。
最后使了巧招,用尽全身力气踢向她腹部,女人终于被踢得连退数步,坐倒在地上。
沈摇星也失力般瘫软在地,抬手微微喘/息着:“大当家你冷静点,我与你一起下山又怎会有这般机会?”
朱虹眼神阴霾,嘴角溢出一丝血丝,“亏俺待你们那般好,俺要你们血债血偿!”
女人倔得好似一头蛮牛,认定她们是凶手死也不肯松口。
就在朱虹准备再捡起一把刀了结少女时,一股逼人的寒意由背脊快速散开,她瞳孔一缩,濒死的恐惧甚至让她不敢回头,只是一瞬间便已身首异处。
断首处喷洒而出的鲜血溅到了沈摇星脸上,她愣愣看着那无头尸,一时反应不能。
视线朦胧间只见男子身着一袭月色长袍信步朝她走来,身上一尘不染,宛若九天之上仁慈众生的谪仙。
“你......”沈摇星张了张嘴。
江明月走至少女身前,低垂眼帘,瞳眸在她惊愕的脸上扫过,轻道:“她想杀你,所以我必须杀了她。”
像是在同她解释,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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