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何让她自己露出真面目呢?
夏侯焱陷入了沉思。
许瑾年遇事的时候她往往性子很沉静,需要思索、需要筹谋....
她垂下眼眸,一丝不苟的看着棋盘,长而密集的眼睫毛微翘,偶尔扑散了一下,像蝴蝶展翅。
夏侯焱想起她诡计多端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勾。
“禀告王爷!”
无怨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这怪异的一幕。
他打量了一下王爷面前这奇怪的男子,只觉得这人面孔苍老,身段却莫名的单瘦?
难道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好这一口了?无怨默默的打了个寒颤。
“有屁就放!”
冷不丁的听到夏侯焱的训斥,他才强力把自己从绮丽的幻想中拉出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禀告王爷,得到消息,边关告急,许将军前线吃紧。”
夏侯焱闻言一怔,随机又恢复了平静,淡然问到:
“详细说来。”
许瑾年听到这“许将军”三字,脸色骤变,拿棋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她本就输得如丧考妣,夏侯焱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
“西努国本来在许将军的攻打下,节节败退,但是西努国第三皇子谢载翊却突然挂帅三军,极富谋略,再加上许将军已经征战半年,早就粮草不足,边关将士没有吃喝,军心不稳,是以许家军已经被包围在瓦牛山城,勉力抵御——”
许瑾年知道西努国后来的皇帝就是谢载翊,西努国在他的带领下日渐强壮,她不由得暗暗担心父兄的安危。
但是为了避免被夏侯焱看出端倪,她佯装起身去端茶。
又听无怨说道:“据报,右丞相康琼兴认为瓦牛城实属贫瘠山城,不值得千里迢迢去守护,主张割地求和,同知大都督江肇泰等大人附议。”
许瑾年闻言大惊,手不由得一抖,手中的茶壶跌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无怨一看那是夏侯焱最钟爱的磬瓷,不由得怒道:
“哪里来的毛躁小厮,你可知道这茶壶价值多少钱!”
许瑾年一惊,立马匍匐在地,装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
“王爷赎罪!小人今日里实在是输急了,不知道王爷如何肯绕过小的。”
夏侯焱没有理会他们,兀自说道:
“无知小人,尚且不谈瓦牛城地势险要,割地求和哪里是大国所为,真是不知所谓!”
许瑾年听得这么一句,不由得一串而起,拍着手掌赞道:
“王爷英明!我们堂堂的夏启国,哪里能向那蛮荒西努国割地!”
无怨呆了,他哪里见过如此不讲规矩的人,王爷尚且没有宽恕她的过错,她就自己爬起来了,还跟王爷惺惺相惜起来。
他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你打坏了王爷的茶壶,价值千金,还这么兴高采烈的!”
许瑾年惊住,她真没想到夏侯焱这么有钱!她讪讪的坐到棋盘面前,一副做错事情的听候发落的颓丧感油然而生。
无怨看得只觉得特别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