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游状若疯癫,满头白发挥舞,像一头野兽一般疯狂地挣扎着,双手抓住铁栏杆使劲地摇着。
“爹爹!”杨瑶琴见到父亲这样,不由得心中一痛,直想扑过去抱住他。
宋青书紧紧护住她,生怕杨少游一时发癫,伤到了杨瑶琴。
这时武当众人也闻声而至,甫一上楼便看到一个白发之人,在风魔一般地摇着栏杆,不由得都有些吃惊,忙问宋青书发生了什么事。
宋青书将他方才口中的话叙述了一遍,众人均是沉默,略带惋惜地看向杨少游。
这时张松溪推测道:“方才三楼那姓史的,也是这般说辞,想来那成昆应当经常以各种各样的套路,来哄骗这两人。以至于他们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众人一想,都觉得有道理。
“不能让他这般疯喊,怕会引来守卫!”宋远桥说道。
宋青书见状,一个闪身来到杨少游面前,突然一指点了过去,口中说道:“得罪了!”
他这一指瞬间点中杨少游的麻穴,杨少游身子一颤,便直接坐到地上,身体失去了控制,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杨瑶琴才跑过来,趴在杨少游面前,哭着对他说道:“爹爹,我是瑶琴啊!你的瑶琴儿啊!”
杨少游身体不能动弹,但双眼之中的理智渐渐恢复,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其实方才杨瑶琴在楼下说的话,杨少游能够对上来,说明他已经认定面前这个是自己真的女儿,但正如杨瑶琴方才在楼下的心思一样,他也是不敢相信而已,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时,杨少游猛然双目垂泪,伸出双臂环住了杨瑶琴,宋青书紧张地在一旁看着,生怕杨瑶琴有什么危险。
但杨少游似乎发现了他的动作,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瑶琴儿,我的瑶琴儿。”杨少游低声喃喃道,“我日日夜夜的瑶琴儿。”
“是我爹爹,是我啊!”杨瑶琴哭声大作。
父母两人抱头痛哭,过了半晌,哭声才低了下去,宋青书这时开口道:“杨叔叔,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罢。”
“你是?”杨少游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轻笑道:“十年前,我与太爷爷在终南山,与杨叔叔和李婶婶相见,杨叔叔还与太爷爷过了几招,您都忘了吗?”
杨少游一听他这样说,心中的戒备又放下了几分。
“【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有吗?”杨少游问道。
张松溪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他手中,但他拿着瓷瓶,却直勾勾看着张松溪,并没有马上解毒。
杨瑶琴看出他心中的犹豫,便对他说道:“爹爹,这几位都是武当派的叔伯们,不会害你的,这是解药,你闻一下。”说着,她从杨少游手中拿过解药,拿到他鼻子下面,让他闻一下。
杨少游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瑶琴,这才猛吸一口。
众人见他已经吸了解药,这才安下心来。
这时,杨瑶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爹爹,娘呢?”
下一刻,杨少游猛然脸上颜色一边,双目通红盯着杨瑶琴,只见他满脸的狰狞之色,腮帮子鼓起,牙齿咬的卡兹作响,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你娘,死了!”
杨瑶琴的心就像是被一把锤子,猛然间砸了一下,一阵剧痛自灵魂深处涌出,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到却比肉体的痛,更疼上万倍。
杨少游见女儿神情木然,眼泪无声的滑落,便伸手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头发。
“莫要伤心,莫要难过。”杨少游轻声说道,“你娘是因我而死,这是我欠她的。”
“娘是怎么死的?”杨瑶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