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温婉所言,铺上一床浸了水的褥子,两个人抬着陈氏就往外走。
那边流萤和几个下人也将秦氏救了出来。
匆匆跑到后院,却被几个杀手拦住了去路。
“连大火都烧不死你们,一群女人,还挺能跑啊!”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是没想到解决一群女人还如此费力,颇有些恼羞成怒。
温婉听到这声音,脑子里轰的一声。
就是这个声音,前世无数次追杀她,还让人凌辱了堂妹温璇。
这一世,又让她遇到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一群妇孺,从未与人为恶,你为何要如此痛下杀手?”
忍住满腔恨意,温婉只做一副害怕又愤怒的样子来,厉声质问。
那人冷笑不已,“有没有与人为恶,你们说了不算。
怪就怪,你们不该多管闲事,记住了,到了阴间,别再多事!”
话落,那人长剑举起,就朝温婉砍过来。
温婉伺机而动,猛扑过去,扬起匕首,对着黑衣人的脚面猛地刺下去。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贱人,我杀了你!”
温婉此举彻底激怒了黑衣人,手上的长剑也没了章法。
冲着温婉就是一通乱砍,温婉像一道坚实的墙壁一样,保护在秦氏和陈氏面前。
劈手夺了黑衣人手中的剑奋力挥舞。
然而终究是敌众我寡,黑衣人倒下,还有其他人。
一个个都挥着利刃要她温婉的命。
“祖母不要!”
眼睁睁看着利刃刺穿秦氏的心脏,温婉却也被剑锋刺穿腰侧而动弹不得。
眼看黑衣人又要冲陈氏下手,温婉不顾身上的肩上,飞扑过去护住陈氏的肚子。
利刃入肉,想象中的痛感却并没有那么剧烈。
反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阿婉?”
陈氏手抖着扶上温婉的肩膀,“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谢渊渟看着温婉身上被雪染红的白色寝衣,想扶他,只觉得无处下手。
最后,直接揽着人的腰身把人抱了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知道温国公府和靖北候府执意要发难,对方会想方设法阻止。
却不想对方狗急跳墙起来,竟然如此疯狂,谢渊渟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对方。
“祖母,祖母!”
温婉一把推开谢渊渟,转身去找秦氏。
只见秦氏静静的躺在地上,胸腹处的血留了一地。
“轻罗!”
温婉变了调的声音从喉咙里窜出来,“拿药箱,快来救人啊!”
而轻罗却在那边为陈氏安胎,根本离不开。
谢渊渟见状,用力按住温婉的肩膀,“温婉,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大夫。
不想让你祖母死,就冷静下来,为她止血包扎。”
肩膀上的剧痛唤醒了温婉的神智,她颤巍巍的撕下自己的衣襟,
勒令谢渊渟转过身去,忍住不自觉的颤抖为秦氏包扎。
身边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全然被她隔绝在外,伤口处理的妥妥帖帖。
谢渊渟恰好了时间转身,正想说什么,却对上温婉惊恐的眼神。
紧接着,温婉就不顾身上的疼痛,以剑为杖,撑着站起来,“银烛,流萤,带祖母和二婶先在前院安顿下来。
谢二公子,你既然来了,事情有结果之前,不会轻易离开吧?”
她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焦躁,像是急着安排好一切一般。
谢渊渟便不做犹豫的点了头,“你放心,我不走。”
“我祖母和二婶就拜托你了,拜托!”
温婉说完,匆匆转身往外跑。
谢渊渟忙跟着去,“外面杀手尚未全部撤离,你这是要去哪儿?”
温婉本想去马棚,看到门口的马匹,便径直走过去,
“他们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女眷都痛下杀手,就更不会放过我祖父他们,我要去诏狱。”
话落,靠近马儿,欲翻身上马。
小腿和腰腹的伤势被扯动,她身子一歪,没能上去。
马儿受惊,胡乱的尥蹶子。
温婉差点被马儿踩到,谢渊渟不由分说抱住她后退几步,“你的伤不能耽搁,先疗伤,诏狱那边,我去。”
“不行,不亲眼看到祖父脱险,我不放心。”
她固执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不看到亲人安然无恙,决不罢休。
谢渊渟便把所有劝慰的话都咽了回去,从怀里拿出金疮药递给她,“现在就上药,上完药,我带你去。
没有我,你进不去诏狱。”
这是温婉的硬伤,纵使她赚再多的钱,没有权,在京都就说不上话。
接过金疮药,背过身去撕开裤腿,胡乱的撒了金疮药,轮到腰腹,却没了办法。
撕下一块衣襟,将金疮药撒在上面,直接蹭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