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二人匆忙离开,温婉也如坐针毡的放下了碗筷。
“二叔作何这般看着我,是怕我把咱们国公府给吃穷了吗?”
从方才起,温贤就一直盯着温婉,待秋韵和陈氏离开后,那眼神就更戳人了。
“昨日进了趟宫,回来就大动干戈,当真只是因为荣安堂的事情?”
不等温婉开口,温贤继续道:“我不是你娘和你二婶,
别拿忽悠她们的那套说辞来敷衍我,你二叔虽不如你祖父一般洞若观火,但也不是傻子。”
这语气可有点严重了。
温婉忙摇头,“二叔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敷衍您啊!”
双手合十,讨饶似的拜了拜,转身吩咐银烛叫如锦来。
人来的很快,温婉一看到如锦就道:“如何,那刁奴可吐口了?”
如锦警惕的看向餐厅里伺候的下人,温婉爽快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屏退左右,又让银烛画屏把风,这才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主子,大人,你们可知道,温国公府的先祖曾有一枚可以让天玄改朝换代的密旨?”
温婉摇头,一脸茫然的看向温贤,“二叔,你知道吗?”
后者沉默着,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良久,才道:“当初天玄建国,八大世家居功至伟,
我们的先祖功劳尤甚,我听说,若非先祖志不在坐拥天下,
如今的皇位都轮不到傅氏皇族,为了表示先祖的让位之恩,
太祖皇帝曾赐予先祖一道密旨,如果傅氏皇族的后代倒行逆施,治国无能,
温国公府后人便可以凭借密旨另立新君,甚至取而代之。
不过,我以为一直是坊间传闻,后来,这种传言也的确越来越少了,
问这个,意欲为何?”
如锦神色复杂的看着叔侄二人,
“如果我说,这道密旨不是传闻,它曾经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历任温国公的书房里,
甚至,温国公府之所以让傅氏皇族如此忌惮,正是因为这道密旨,
而不是什么世家之首的地位,你们能相信吗?”
温贤一时不解,“曾经是什么意思?”
温婉则恍然大悟,“所以那个刁奴偷出去的便是那道密旨?那密旨如今在何处?”
“据他所说,当时那密旨本是要交给先帝的,
但那段时间温国公府突然出了事,作为家奴,他也被关押入狱,
没来得及将东西交出去,后来有人以先帝的名义拿走了那道密旨,
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道密旨了。”
“谁?”
温贤和温婉叔侄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出声。
如锦吐出了一个另二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她说,“衡阳公主——傅榛。”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温婉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衡阳公主其人,就像个影子一样,
若非围猎的时候太后借她之名拉拢温婉,又因为金敏苍挑衅似的求亲获得了些许关注,
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天玄这么个公主。
而如今这个小透明公主竟然和能够改朝换代的密旨扯上了关系,温婉怎么想都觉得违和。
如锦无奈的摇头,“此等大事,属下怎敢听错?”
温婉眨了眨眼,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如锦蠢到能把如此重要的口供给听错了,
只是,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忽然想起她之前屡次向祖父试探先祖留给国公府的那条退路时,
祖父总是避而不提的样子,
当时她以为祖父愚忠,那个时候的祖父心里其实是很无奈的吧,
毕竟,那个时候起,她想方设法打探的那条退路其实已经没了,
担负着整个温国公府的未来,被自己屡屡逼问的时候祖父的压力该有多大啊?
鼻子酸酸的,温婉有点想哭,却被温贤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他说:“其实你祖父很早以前就说过,太子工于心计,二皇子有勇无谋,
皆不是新君之绝佳人选,
倒是七皇子,年纪轻轻已现罕见之才,又懂得藏拙,倒是个可塑的帝王之才。”
温婉小小废了些心思,才反应过来温贤是在以温国公的口吻转述他当时的话。
努力想了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比温离大不了多少的小豆丁,
费解道:“七皇子傅禹,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今年才八岁吧,
那样一个小孩子,祖父就能看出他身负帝王之才?”
不怪温婉对祖父不敬,实在是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显露什么帝王之才。
温贤则道:“傅氏皇族人丁凋敝,你若是想另立新君,能选的人只有他。”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温贤这样的。
温婉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如今则是直接跑出去检查,见门外无人,连银烛和画屏都站在门口几步外,这才回去。
不同温婉发问,便主动道:“主子别担心,是属下检查过了,附近无人。”
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二叔,你吓死我了!这是能在家里随便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