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十二州沦陷后,次北关这个靖北第一关落入漠北人之手,
天玄北边的门户紧闭,过去几十年的商道也被迫中断,
这不仅是天玄的损失,更是漠北和蒙曼部落、西楚各地商人共同的损失。
谢渊渟打下肃州的第一时间就恢复互市事宜与西楚和蒙曼部落进行交涉,
如今初具成果,欣喜之余,却也理智尚存,不忘记提醒温婉,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温婉经历了几次的大起大落,早就遍尝种种疾苦,
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互市一开,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巧笑倩兮道:“我明白,肃州的未来不在一朝一夕,我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外面响起喧闹的声音,温婉竖起耳朵听了会儿,笑了,
“我让轻罗给大家准备点吃食,这会儿应该是送过来了。”
温婉处事素来周全,她既然已经给自己送了参汤,再给外面的人送吃食,
于谢渊渟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却是开了。
靖北是没有春天的,按理说应该算是新春伊始的正月,并没有比冬日温暖多少,
这门一开,寒风呼呼的往屋里钻,饶是温婉裹的跟只熊一样,
还是被这穿堂风吹的打了个寒战,
好在来人虽然匆忙,但也很快就把门关上了。
不等屋里两人发问,元英便匆匆道:“公子,这是侯府转呈的陈阁老给您的亲笔信,
侯爷转呈派人送来的,请您过目。”
原来是靖北候亲自转呈的信,那元英的匆忙与着急就可以解释了。
不过,“陈阁老给你写信做什么?”
谢渊渟也是一头雾水,边拆信边道:“我与陈阁老并无私交,
陈阁老绕过父亲,特地写信给我应该不是为了私事,先看看再说。”
打开信封,匆匆浏览了几句,谢渊渟却是脸色微变,
温婉挑眉,“陈阁老信中写什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谢渊渟没看,直接把信递给了过来,温婉接过一看,倏地瞪大了眼睛,
信中毫不避讳的指出谢渊渟乃是皇室后裔,理应为傅氏皇族的江山社稷效力,
并且直言辽东叛军肆虐,南越海盗猖獗,
命谢渊渟说服靖北候与长公主,从靖北后方打击辽东叛军,从而减轻朝廷的压力,
否则就要将楚琳琅和亲天玄后还祸乱宫闱,有失贞洁之事大白于天下,
并将其从妃陵中移出来。
勉强自己忍着怒气看完这封荒谬的信,
温婉难以相信道:“这封信当真是陈阁老所写,?”
如果元英不说这是陈阁老给谢渊渟的亲笔信,温婉会毫不犹豫的认定这是傅恒写的,
拿楚琳琅的清誉和死后哀荣威胁谢渊渟,
这不要脸的行为和傅恒当初拿温国公府的祖坟来威胁自己的小人行径简直如出一辙。
谢渊渟显然领会到了温婉的意思,将那信纸拿过来细细查看,
温婉则道:“除了这封信,侯爷还有没有让人转达什么?”
元英摇头,“这信还是侯爷托人送来的,要转达什么话,估计也不太方便。”
温婉想想也是,两地相隔数百里,这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让身边心腹传达,不要紧的事情也没必要让人转达。
那边谢渊渟细细研究了半晌,忽然道:“你过来看这里。”
“什么?”
温婉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谢渊渟用匕首将信封拆开,露出里面薄如蝉翼的一张纸,
小心翼翼的揭下来,冲温婉笑这道:“看看这是什么?”
其实不用他说,温婉已经好奇的探过去了,
这是一封从语气到用词都与方才那封信截然不同的信。
信的开头就为之前那封信里戳人伤疤的言辞向谢渊渟道歉,
而后才阐明自己是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写下的那封信,人在官场,请谢渊渟谅解,
而后才以当朝首辅的身份请求谢渊渟看在同是天玄人的份上,
就算不愿意辅佐傅恒,也不要脱离了朝廷,
请谢渊渟和靖北候安心驻守天玄在靖北一线的门户。
如果谢渊渟和靖北候愿意,还请他们出兵辽东,减轻一下朝廷的压力,
好让朝廷能腾出手来镇压南越的海盗。
“这倒的确像是陈阁老写的信。”
两封信的最终目标都一样,就是想请谢渊渟说服靖北候出兵辽东,
帮助朝廷减轻压力,可这手段却是天差地别。
“陈阁老是真的心系百姓,才会写下这份强求他人的信。
只可惜,他遇到的皇帝是傅恒这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