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傅恒已经在扶持洛钦和文渊阁大学士汪淳与陈、冯两位阁老打擂了,
难为陈阁老还一心为天玄,你打算如何回陈阁老这封信?”
对于陈汉元这位三朝老臣,温婉是真的尊敬,也是真的遗憾,
毕竟陈汉元毕生都在为傅氏皇族效忠,而自己如今的立场,与陈汉元显然是相对的。
幸运的是陈汉元是个明白人,虽然他自己全力效忠傅氏皇族,
却不会逼迫别人和他一样,不顾一切的为傅氏皇族拼命,
正因为如此,在如今立场相对的情况下,
温婉仍然没有让谢渊渟将陈汉元的信视而不见,而是认真的考虑要如何回信。
谢渊渟嗤了一声,将两封信都丢在桌案上,
“傅恒的手段有够卑劣,不过,这样就想威胁我,他可真是想太多了。”
谢渊渟说着,忽然看着温婉道:“还记不记得上次傅恒用温国公府的祖坟威胁你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你说他要敢动我家祖坟,你就炸了皇陵啊!”
温婉警惕的看着他,“你不会打算提前动手了吧?”
元宵节一过,白萱茹一家就启程回京了,
傅恒可能是还没得到白萱茹的回复,至少目前温国公府的祖坟是安然无恙的,
谢渊渟这时候要是去把皇陵给炸了,坊间舆论上可是要吃亏的。
谢渊渟笑的一脸神秘,“你应该知道吧,傅氏皇族有着羌人的血统,他们死后都是火葬的。”
温婉下意识的点头,却更茫然了,“你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楚琳琅从来都没当自己是天玄的楚妃,无论是华丽的天玄皇宫,
还是那引无数人好奇的皇陵,于他而言,都是牢笼,至死都不能逃离,
现在,我想成全她。”
说实在的,身为人子,知道楚琳琅和亲天玄是被迫的,
在天玄宫中那短短的一年她并不幸福,
谢渊渟要成全她那颗追求自由的心,完全不是问题。
温婉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紧张道:“可是,楚琳琅不是已经难产而死了吗?
她如今应该……”
溜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温婉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艰涩道:“你、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温婉觉得自己一闪而逝的那个念头有些疯狂。
然而,接下来谢渊渟的话却肯定了她那个疯狂到她自己恨不得从未想起过的念头,
他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大概,还需要你这个神偷无影帮个忙。”
温婉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
讪讪的干笑,“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神偷无影只会行窃,不会倒斗。”
她只是一时的念头,没想到谢渊渟居然真的想将楚琳琅的骨灰从皇陵中偷出来,
温婉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就是谢渊渟疯了。
那可是皇陵,他怎么敢想?
“江湖上的黑话顺口就来,说你不会,太谦虚了。”
谢渊渟笑笑,“不过入皇陵不需要你会倒斗,
我只需要借用一下你这个神偷无影的名头就可以了。”
谢渊渟在京都十几年,还不至于让温婉这个未婚妻亲自去闯皇陵偷他生母的骨灰。
温婉却是愣住了,“不用我闯皇陵,只借神偷无影的名声?”
温婉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傅恒自从登基后太过随心所欲了。”
谢渊渟冷冷道:“既然朝中大臣束缚不了他,那就让我来给他个教训,
我倒要看看,朝堂上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他的包容度有多高?”
温婉忽然就明白了,谢渊渟不是在逞一时之气,他是真的想给傅恒一个教训,
让他不再把视线放在靖北。
想了想,她主动请缨道:“既是要用神偷无影的名讳,那便让我来吧,
教训傅恒,我太乐意了。”
既然要搞事,那就搞个大的,“朝廷还欠我四十万两白银呢,
正好我也想将我的银子拿回来。”
有一点她没说的是,自从温国公去世后,一直是谢渊渟在为她做这做那,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件事她能帮上忙,她也想为谢渊渟做点事情,
拿回楚琳琅的骨灰,让傅恒没有了威胁谢渊渟的筹码是一回事,
她还想替谢渊渟查清楚琳琅的旧事,让他有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世,
如此一想,温婉甚至想起了久未联系的师傅,
不知道她和无岸师公怎么样了,或许她们能知道一些楚琳琅的旧事。
“不行。”
谢渊渟岂能不知温婉的心意,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你现在是傅恒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时候回京,无异于深入虎穴,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