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如此说着,并未拔掉那三根银针,转身笑容灿烂的对谢玉婷道:“想知道什么,就来问吧。”
后者道一声“有劳”,随即走向冒牌货。
于是,满座宾客听着冒牌货将自己的主子卖了个干干净净。
从不满陈阁老等老臣干扰朝政,到不愿受镇国侯与元太后束缚,
逼死冯阁老后又使阴谋手段,绑架谢玉婷威胁东亭先生带东篱书院的学子为他效命,
东亭先生不从,就被酷刑折磨致死,
用假冒的谢玉婷挑拨离间靖北候府的关系,桩桩件件,
都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国帝王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等谢玉婷没什么可问的了,温婉才上前,
“你对绾绾做了什么,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跟随长公主和靖北候而来的苏氏呼吸一紧,瞬时泪流满面,
大姑姐身陷囹圄,姐夫被虐杀致死,靖国军中还出了细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些关乎靖北生死存亡的大事上,
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敢在这种时候提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唯一一个为女儿出头的,竟然只是和女儿有过区区几面之缘的温婉。
可接下来,冒牌货的话却让她一颗心痛到窒息。
她说,“我只知道他们带她去了炼制傀儡战奴的地方,具体做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砰的一声,温婉手边的桌子上的杯盘碗碟全都落了地。
那个冒牌货直接被温婉摔在了餐桌上,目呲欲裂道:“她才四岁,你们怎么敢?!”
靖北候府众人也都呆住了,尤其是长公主和靖北候、谢中渟兄弟俩,
成年人看到傀儡战奴尚且惧到心神不能自理,
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被送到炼制傀儡战奴的现场会是怎样一幅可怖的场景?
“好一个傅恒!好一个天玄皇帝!”
靖北候震怒道:“诸位在此作证,我靖北候府从此脱离朝廷,与傅氏皇族势不两立!
从今日起,愿意跟着本侯的,本侯必当不会亏待,
想效忠朝廷的,限期时日,举家搬离靖北三十六州,如让本侯发现有暗通款曲者,决不轻饶!”
靖国军和朝廷仗都打了好几个月了,靖北候却从未正式宣布过要脱离朝廷,
今日一开口,便是如此骇人之言,
可在场的人中没有哪个会觉得这是靖北候的一时冲动之举。
时至今日,傀儡战奴是什么,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
让人家一个四岁多的小孙女进入那等虎狼之地,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变成这样,
是个人都不能忍受的。
自然,靖北候虽然说了这话,但来这里的本就是为了讨好靖北候而来,
也没几个说要离开的。
只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宴席是继续不下去了,
好在这种时候也无人在乎宴席,倒也无人指责温家待客不周,
反而知道不适合再待下去,都主动找借口匆匆散去了。
偌大的府邸后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谢渊渟对温家众人行了一礼,愧声道:“很抱歉,扰了国公爷和世子爷的祭奠,
请温大人和秋姨、二夫人见谅,日后我定找得道高僧来给二位长辈做一场法师,
以祭二位长辈在天之灵。”
长公主等人连连点头附和,“扰了亡者安宁,实在是不该,抱歉抱歉!”
温贤却是满不在乎道:“诸位此言差矣,温某父兄皆是因傅氏皇族而死,
今日能在他们的周年祭上揭穿傅恒的阴谋,与傅氏皇族脱离干系,
父兄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大为振奋的,何来叨扰一说?”
秋韵也跟着点头,“傅氏皇族是捆在夫君和父亲身上的枷锁,
如今这枷锁没了,他们的灵魂才能得以安息,
且谢先生获救多日,偏就今日抵达靖州,谁又能说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呢?”
这个说法,倒是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随后,靖北候突然一本正经道:“此前玉婷夫妻身陷囹圄,侯府又有傅恒的眼线,
为了掩人耳目,退婚、订婚之谣言传出来时侯府没有强势辟谣,
就怕诸位误会,今日本侯亲自向诸位澄清一下,
靖北候府认定的儿媳只有温婉,不会有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
温家众人怔了怔,随即笑了。
“侯爷如此郑重,我们当是什么事呢?
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在离京之时就已经经过考验了的,
谣言传出来时我们家的人都没当回事,我相信,阿婉也是一句都不曾相信过的。”
秋韵如是说着,温贤几个也都是同样的表情。
温婉和谢渊渟相视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令人艳羡。
靖北候府众人见状,皆是欣慰不已,能与这样一家人结亲,他们是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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