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拥整个华姝,只要她想要,锦衣华服每天换着穿都嫌多,
若非这是国公爷的遗物,她根本不会日日穿着这衣服,
用国公爷的遗物来伤她,这背后之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鬼手红衣和元英闻言,双双沉默了,这个结果,当真比温婉自己不够坚强,
清晰崩溃还让人难以接受。
良久,鬼手红衣才道:“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虽然是西域奇香导致阿婉情绪崩溃,
可阿婉她在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后,将自己整个封闭了起来,
我可以用药清楚西域奇香对她的影响,但情绪是阿婉自己的,
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没有办法缓解的。”
“什么意思?”谢渊渟紧张的看着鬼手红衣,“您是说她以后都要这样下去了吗?”
犹如一个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一般的温婉,谢渊渟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如何能就变成一个木偶了?
温婉是她的徒儿,鬼手红衣自己也心疼,她现在没心思去说什么善意的谎言来安慰谢渊渟,
直言道:“不会永远如此,但什么时候能恢复?”
谢渊渟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低头捂着脸,拒绝和所有人对视,
止不住颤抖的身形出卖了他的痛苦。
鬼手红衣见状,不忍道:“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稍微快一点让她恢复正常。”
谢渊渟猛然抬头,“什么办法?”
一双眼睛赫然红成了兔子眼,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湿润着,元英惊讶,素来以男儿留血不流泪
为原则的主子,竟然哭了?!
“这个办法还没有成熟,我没办法与你解释,但如果你同意用这个办法治疗的话,
我需要带她离开这里。”
她言尽于此,谢渊渟便知道,那治疗的方法,并不能全然为外人所知,
他呐呐道:“要离开多久?”
“这种病,谁也说不好需要多少时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四五春秋。”
鬼手红衣说着,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心智受损至此,能清醒已经是万幸,
时间上,实在是无法要求更多了。”
本以为谢渊渟会不愿意,没想到他沉默良久,然后声音哀切道:“那就去吧。”
不顾鬼手红衣和元英诧异的表情,闷声道:“方便的话还请前辈随时与我保持联系,我好知道她在哪里,还有、是否安好。”
“主子?!”
元英惊声叫他。
鬼手红衣是西楚人,她若是带温婉走,多数是要将温婉带到西楚去的,
温婉如今这样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们都不放心,如何能放任鬼手红衣将人带到西楚那异国他乡去。
谢渊渟当然不舍,然而,他看了温婉许久,只说了一句,
“前辈是她最信赖的人,如果有谁能治好她的心病,唯有前辈能做到。”
鬼手红衣显然也是深知温婉对自己的依赖,所以没有多说,
只对谢渊渟道:“既然你同意,那边宜早不宜迟,有什么要给她带的都收拾一下,
我明日一早就带她离开。”
谢渊渟闻言怔了一下,点点头,眼神黏在温婉身上,久久都不能离开。
那天晚上,谢渊渟没有离开温婉的房间,也没有谁跟他提什么男女大防,
看着温婉安静的睡颜,谢渊渟一点点描摹着温婉的眉眼,一夜到天明。
天光大亮后,元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小声道:“主子,红衣夫人在外面等了。”
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温婉,起身将人抱起来,将人放进马车里的时候,
温婉忽然呢喃似的叫了一声“阿渊~”
谢渊渟惊的差点当场松手,把人给摔了,堪堪稳住身形,激动的去看她,
“阿婉你醒了!你不想离开的是不是?”
一叠声的询问并未得到温婉的回应,谢渊渟失落的吻了一下她的眉心,退出了马车。
鬼手红衣不是善谈之人,她能直观的感受到谢渊渟的悲伤与不舍,
却全然不知如何安慰他。
没等她安慰谢渊渟,后者就迅速收敛了情绪,正色道:“劳前辈先照顾阿婉一段时间,
如果中间她有清醒的时候,请替我转告她,我会替她好好守着辽东大地,拜托了!”
他说着,郑重其事的对鬼手红衣行了一个大礼,鬼手红衣坦然的受了,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谢渊渟才会安心。
马车在晨曦中渐行渐远,谢渊渟在门口久久的伫立着,
直到马车在晨曦中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全然消失,他才转身,
面上所有的悲伤与哀切全然收拾起来,
对元英道:“告诉宫里的人,务必要保住傅恒的性命,
给秦挽裳加点火候,阿婉回来之前,我不希望她有一天是过的畅快的。”
听着他这样说话,元英瞬间觉得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主子回来了。
当即精神饱满的应了一声,欢快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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