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拉拢不成,就改为挑拨离间了。”
温婉安抚的拍拍谢渊渟的手臂,“玄中夹在靖北和辽东中间,
你若是生了异心,无异于在辽东和靖北之间埋下一颗随时都会发作的毒瘤,
而辽东和靖北联合之后的力量也会大打折扣,
拉拢不成就挑拨离间,而后逐个击破,不得不说,咱们这位新皇陛下脑子比傅恒灵活多了。”
温婉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暖阳,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遥遥在望的苍山,
嗤了一声,“不过,靖国公这个封号倒是很有意思呢,
看来,对你的身世感兴趣的,大有人在啊!”
当皇帝的若是真想封赏某个人,能给的封号多得是,
偏偏封谢渊渟为“靖国公”,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谢渊渟的身世,
分明是在提醒谢渊渟和靖北候夫妇,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牵绊,注定做不到铁板一块。
“估计是之前西楚太后欲和我联姻的消息刺激到他了。”
谢渊渟闲适的坐在温婉身旁自斟自饮,“玄北三部成长的太快了,
如果我们和西楚建立起联系,那朝廷就彻底处于劣势了。”
曾经的傅禹或许只想好好活着,然而他如今已然登临帝位,
那就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容易满足了,试问哪个皇帝没有一统天下,名垂千古的野心呢?
“所以,他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不可能重新归顺朝廷,
故意演这一出,纯粹是为了分裂玄北三部,让我们起内讧自我消耗,
他好坐收渔利吧?”
温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仔细想想,
傅禹派出的三个使团其实都没怎么真心实意过拉拢过他们,
反倒像是故意弄得大张旗鼓来混淆视听的。
温婉能想到的问题,谢渊渟自不会不明白,“用大张旗鼓的拉拢来混淆视听,
故意给我一个靖国公的封号让玄北三部内讧消耗,
还能争取时间让他在朝中站稳脚跟,一箭三雕,他这盘棋倒是下的精彩,
只可惜,这棋局一旦开始,棋子怎么走,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彼时的温婉还没细想谢渊渟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谢渊渟的力量已然在天玄大地上遍地生花。
然而,此时的两人还没对天下大势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侯府就先生了乱子,
苏氏一脸愁苦的来给找温婉,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绾绾的身体是越发的不好了,
汤药喝的孩子一闻到药味就哭,身体却一点都不见好转,
本来这个时候不应该来打扰你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阿婉你就帮我去看看吧!”
老人都说新妇接触病人不吉利,若非心疼孩子,
苏氏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温婉的。
温婉自己倒是不在乎,反而嗔怪道:“嫂嫂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绾绾也是我的侄女,她病了您怎么不早说呢,白白让孩子多受了两天苦,你这是何苦?
苏氏心中到底是愧疚,又担心孩子,话没说几句,叹倒是叹了不少回。
几个人匆匆赶至绾绾的屋里,就见一个陌生的女子一脸愧色道:“都怪我学艺不精,
害的小小姐受这么多苦,世子请收回去吧,小小姐的病都没治好,
若秋哪有脸收这许多的诊金,世子不怪若秋无能,若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中渟显然不擅长与女子接触,只尴尬道:“是万万自己无福,
如何能怪你,这两年你为绾绾受的苦我们都记在心里,徐姑娘千万莫要自责……”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愧疚安抚,连来人了都不知道。
温婉心中本能觉得不舒服,故意扬声道:“大哥今日在家啊,正巧我师父给我留了两坛好酒,
今日我下厨做几个好菜,大哥来和阿渊小酌两杯啊!”
话说完,她像是才看到那女子似的,“还有客人在啊,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位便是二夫人吧,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小女徐若秋,师从徐娘子,是小小姐的大夫,见过二夫人。”
倒真是不客气,温婉挑眉,“原来是绾绾的大夫,正好我听说绾绾病了,来看看她,
这两年一直是徐小姐在照顾绾绾,不知绾绾的病究竟是什么情况,
怎会如此难治呢?”
徐若秋一听,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愧疚道:“都是若秋学艺不精,
才耽搁了小小姐的病情,听闻二夫人师从鬼手红衣,有起死回生之能,
想必定能治好小小姐的顽疾的,如此,若秋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能落地了!”
她愧疚的红着眼眶,低着头不敢与众人对视,身形微微颤抖着,仿佛伤心的不得了。
谢中渟忙安慰她,“世间杂症本就难医,徐姑娘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即便你没能治好绾绾的病,这两年你为绾绾做的一切我们都是很感激的,
弟妹若是能治好绾绾,自是最好,若是治不好,也只能是我们绾绾命不好,
岂能怨天尤人呢?”
“世子就不用安慰我了,如果我的医术能再高明一些,小小姐何至于受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