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露愧色,林昭元更是直言道:“督主所言极是,是下官狭隘了。”
温婉摇摇头,“诸位大人本心为辽东,我都明白,
且大家能如此信任潘将军,也恰恰说明了我们辽东的同僚们上下一心,
这是好事,我很欣慰。”
众人见温婉的确没有生气,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潘云霄在辽东的地位有些太高了,他们就怕温婉担心潘云霄功高盖主,
那样的话,他们这些和潘云霄一起上来的老臣都得受牵连了。
心里高悬着的石头落地,白牧便道:“督主提到的几位将军,
无论是品行还是带兵打仗的能力都不错,只是多少缺了一些独当一面的资历,
倒是那方行简,实力经验都不差,只是他身份特殊,
他的儿子如今还在大牢之中,被判刑三年,督主当真要让他上战场吗?”
当初闹事纵马一案结束,蕴州知府杨道远父子私自扣押战马功证据确凿,
其他三人虽有闹市纵马之过,却不明战马来源,所以被判入狱三年,
而方行简的儿子方湛就是其中之一。
聂晓之也道:“是啊督主,方行简就那么一个儿子,被您亲自下狱,
难保方行简不会心存怨恨,此番若是让方行简带兵,
他便是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一旦反水,整个辽东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无外乎方行简不可靠之类的,
温婉耐心的听完所有人的话,才看向一直没开口的任森,
“任公,那方行简您也是见过的,这件事,您怎么看?”
“方行简此人,下官留意过,岳安泰和逍遥王尚未叛变之前,
他在辽东就已经是一员骁将,曾与金敏苍麾下的漠北狼兵交手也不落下风,
剿匪平乱更是没有问题,不过,此人的确太过理智了些,
他儿子入狱,他未曾找任何人上下打点,也未曾前去探视这一点就已经能透露出些许问题了,
这样的人用好了便是督主手中一把利刃,用不好,却也会自伤其身,
不过眼下辽东的确缺可用之人,下官以为,暂时可以一用,但得给他上一道锁。”
任森话说完,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林昭元和聂晓之,
温婉眨了眨眼,心领神会,“聂大人和林大人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兵部侍郎,
你们二位不全是文职吧?”
聂晓之和林昭元愣愣的对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牵扯到了自己身上,
林昭元还傻傻的点头,“不错,下官任兵部尚书之前曾于南越、西海等地的卫所中任千户,
最后一场战役还是跟着温国公打的金奇玉。”
温婉满意的点头,“我若是没记错,聂大人才是实打实的武将军吧?”
“武将军不敢当,上过战场倒是真的。”
聂晓之无奈道:“督主若是想将那方行简培养起来的话,下官愿为副将,
随军前往,为督主效犬马之劳。”
温婉的确有意重用方行简,倒不是说她有多信任方行简,而是她信任自己看人的眼光,
方行简的确是招降的辽东老将,可他和那些贪生怕死才投降的官员不同,
他是看清形势主动投降的,谈判时第一个要求便是“不得伤害城中百姓,”
投降之后,方行简就立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再不与过去的那些所谓的同僚藕断丝连,温婉和潘云霄给他安排什么,
他就做什么,毫无怨言,就凭这些,温婉愿意给这个纯粹的将军一个机会。
不过她也不会没分寸,听到聂晓之的话,忙道:“聂大人给他当副将可太委屈你了,
再说了战场上哪有当副将掣肘主将的道理,
虽然情况特殊,咱可不能坏了这规矩,
而且,这不是还没轮到咱们辽东开战吗,咱们现在就准备起来,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开始不是在讨论下面的官员们对潘云霄驰援玄中的意见吗?
怎么就到了要给方行简选副将的地步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而后哑然失笑。
“怪我怪我,顺着一个话题说下去就容易跑题。”
温婉笑着摇了摇头,道:“各位大人说说最近的情况吧,有什么急需解决的,
或者对辽东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温婉一走就是两个多月需要禀报的事情的确不少,
任森一马当先道:“那就我先说吧,今年的春闱已经结束了,
之前的乡试、会试,皆由我和几位先生把控,
知道您要回来,我们将最后的堂试往后推了半个月,三天后开始,
这是辽东的第一场春闱,您看,您有空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