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难以置信的问。全营最废柴的那个就是我好吧。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些公公?”东嘎将军说道。
安庆和风不服那样的公公,我还真是不如啊!
“央金,赢了下一场,回到吐蕃我好好奖赏你,赏赐你一百头牦牛。”果然还是太子,最知道怎么激励差巴。
“一百头牦牛!”我吸了口口水,在袍子上用力蹭了蹭手心,但还是摇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是清楚的。
“别废话,让你上你就上。”
……
看着吐蕃军中那个被推出来的小个子,雷丰瑜站了起来,“那我们这边,这一局就由朕来吧。你们要比什么?”
皇帝亲自下场比试!校场中再度轰然。
我为难的看向杰布,但似乎在场的就连杰布都不够身份跟这个人比。
松赞杰布看见是这个人要比,也有点紧张,对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口型:“两百头。”赏赐翻倍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负重行军。”前边噶尔多吉和风不服刚展现过精湛的箭技,我再要求比箭,实在不够看了,但我除了箭法,其他好像也只负重跑这方面勉强拿得出手。
“行军对一个士兵来说,也的确是很重要的衡量标准,那就行军吧。”对于行军能力许多人并不是很重视,但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军队中集团作战,并不都是骑兵,并不都有马可骑,非但不都有马可骑(戎狄除外,那是全骑兵),步兵要穿着盔甲、携带武器,有些还要背负辎重,没有很好的行军能力,又谈何军队整体的实战能力。
雷丰瑜脱掉身上明黄色的冕袍,仅穿着内里紫色中衣,又让风不服用布带将他衣袖扎紧,然后大步走进校场中。
我已经让嘉措和次仁帮忙沿着校场边,画出了一条线,再搬来两个石锁,对雷丰瑜说道:“你我就沿着这条线跑,身上各背上一个石锁,累的停下来视为输,坚持到最后是为赢。”
“好。”雷丰瑜单手一提溜,百余斤重的石锁被他轻如无物的拎起,扛上了肩膀,然后阔步走到线上站好。
我深吸了口气也扛起石锁,站在了离他一箭远的身后,我原懂得没有绝对的公平,对方是皇帝总要让他一步吧,尽管看他拎石锁那样子也不用我让。
由松赞杰布来喊令,“跑!”
随着一声令下,雷丰瑜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我擦!他是皇帝吗?皇帝不都该是养尊处优的吗,他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在吐蕃时也先后跟人比了上百次了,一看着皇帝起步的这架势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从力量到速度上都堪称高手的人,我跟人家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我既然答应了要尽全力,那就是要尽全力,绝对不可以撂挑子。
于是我咬紧牙关,拼了命的追赶前面那个身影。
杰布、嘉措、噶尔多吉等等都在一旁给我加油。
“央金快跑啊,要跑赢啊。”
“央金加油啊,就当背上的是嘎姆。”
就江央才让最坏,“央金,你要是跑不赢要挨鞭子的,我会给你求情,让太子打你两百鞭子好了。”
“这个坏蛋!”不过我没心思搭理他,我卖力的奔跑着,一圈又一圈。
可是那皇帝太强了,他一遍一遍的超过我去,差不多每跑上两圈,他就会甩下我一圈。
渐渐的周围加油的声音少了,就连江央才让也都不开玩笑了,他们都看出来我已经没戏了,这场必输无疑。
可我还在跑,不止是两百头牦牛,还有我吐蕃人的尊严。何况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在一点上我至少是有胜算的,这唯一的胜算在耐力上,只要能坚持到最后,我就是胜利的。好吧,其实我定规则时候有点取巧了。
雷丰瑜跑在前面悄悄回头,看向身后紧跟着的那个呲牙咧嘴汗流满面的人。
虽然跑得极为狼狈,却跑得极为执着。
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模样,无比执着的表情,雷丰瑜的眼睛越来越亮。那已经是十年以前了,那时戎狄十数万大军踏破了卧虎关,兵临黄河边,龙跃只有一万骑兵,数万步兵,老幼妇孺等需要保护的百姓却有数百万之多。
那时他一样战得狼狈不堪,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必败无疑,那时透过战火硝烟的他的眼睛,是否也像这样透着这种不服输,也不能输的执着。
雷丰瑜停下脚步,眼眸渐渐被泪水朦胧,他向他伸出手去。
我紧追着雷丰瑜一前一后的跑着,绕着校场跑了不记得多少圈,眼看已经累的快口吐白沫了,前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我大喜,难道是后续无力了?顾不得探究原因,我一鼓作气,猛然冲过他身旁。
“赢了!”我用力丢下石锁,仰面倒在地上,笑着喘息。
“赢了!”嘉措、次仁,还有噶尔多吉他们都冲上来,欢呼着将我抛向天空,“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