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什么也没用,这约终究还是要赴的。
湘水楼,一家清新淡雅的小酒楼。位于一条槐树满道的小街之尾。
林木一大早爬起,七拐八拐,问了许多人才找到了这家没有什么名气的酒楼。
昨夜秋风,落蕊满地。
林木抿着嘴踩过这铺满一地的似花非花之物,一步步地向前方赴约之地慢慢走去。
二楼雅字间。
林木站在门口,看到了倚在窗前,沐浴在金色晨光中的莫云归。
晨光之中,恍惚之间,竟如时光倒流,回到当年。
当年云梦湖初见,莫云归一身白衫,外罩蓝衣,紫金华冠,翩然而立。而今,此情此景,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装扮,让林木不免以为,那日他珠光宝气的豪门贵夫装扮,似乎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终于,莫云归开口了,声音懒懒得欠扁得一下就打破了这般重逢的意境:“你果然还活着!”
“……”林木的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他离别将近一年后的第一句话!果然,昔日对他的感觉还是不会变的,他还是那么得——刻薄!!
随着他这么一句话,林木那原本还揣在心间的几多惊喜,几多不安,几多伤感一下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一脚跨进大门,随手将门一关,竟是非常自然地一屁股坐到了莫云归对面的椅上,撇了撇嘴:“是啊,还活着!谢谢关心!”
莫云归看着她,久久不语。
林木被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眼光盯得发毛,终干笑道:“我、我说,莫云归,你我这么久不见,你把我叫来,不会就是想这样盯着我看吧!”
话音刚落,就听莫云归“哼”了一声,然后竟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让林木一下就愣住了的话:“林木,想不到你和那个家伙还挺有缘的嘛,当年你就救了他两次,这回竟又为了他甘冒杀头之险!”
“……”林木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半晌后,她干笑:“呵、呵呵……”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莫云归,强啊!居然这样也能认出月影来!!
却是莫云归再也不肯开口了。他把头扭向窗外,紧抿着薄薄的双唇,眼光迷离起来,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尴尬了起来。林木也干脆将目光投向窗外。但见湛蓝无云的天空犹如蓝镜,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美得让人……心旷神怡!“呼——”林木重重地吐了口气,“心旷神怡,心旷神怡”,她这般自我催眠着,努力试图赶走这僵硬的气氛。
终于,莫云归开口了,但仍是不看她,声音中竟带着几分落寂:“你……过得好吗?”
“啊?……”林木怔了怔,半晌后才道,“好……”
“呵呵,”却见莫云归笑了,笑得很轻,他转头面对林木,道,“问你也是白问,就算不好你也会说好的!”
林木看向他的眼睛,也笑了,却是整张脸洋溢着笑:“生活就是这样。再糟糕,再不幸,能把你打倒的也只有你自己!”
莫云归不语了,深深地看着林木,好像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灵似的。
林木眨了眨眼,自嘲道:“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莫云归皱起了眉头。
“恩……就是蟑螂。”林木解释道。
莫云归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了抖:“能用蟑螂自喻的,平安王朝你是第一人!”
“哈哈——”林木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