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路眼前一亮,忙道,“世子,不如去问问离人姑娘,她本是大家闺秀,又和夫人年纪相仿,说不定她能出出主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郑寒问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些缓和。
***
程茵唤来丫鬟,问了素莲的病况,丫鬟说素莲喝了药才睡下,烧已经退了,程茵这才放心下来。
她知道,素莲许是为了她的事急火攻心才一病不起。
“你将我贴身用的东西都送到厢房去,这阵子我要睡在厢房,”程茵怕小丫鬟乱传,于是又追加道,“近来我脚伤不便,夜里睡熟了磕了碰了,影响世子休息。”
“世子这会儿去哪了,在书房吗?”程茵打探道。
小丫鬟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边忙着一边答,“世子乘了马车奔着城南去了。”
“城南?”
“嗯,城南,方才严路让奴婢传话去偏院让人备好马车,后来听车夫问了一嘴,严路说起城南。”
程茵心中冷笑,城南,群芳楼不就在城南。
***
群芳楼。
离人听了郑寒问一番诉苦不言反笑。
郑寒问见她只笑心里越发没底。
“我来这里是求你解惑,并非让你取笑的。”
郑寒问心里有些沉不住气。
“我对程家三小姐不熟悉,我对她所有的了解都是从你这里听说的,听你描述她是一个乖巧的女子,对你用情至深,依我看她不会轻易对你耍脾气,而今这样闹起来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你做了什么伤透她心的事。”
“我没有!”郑寒问立即否认。
“姑娘家心思细腻敏感,却很少会毫无缘由的闹起来,不是你眼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便是你从前做过,不是有心也是无意,”离人说到此不禁为程茵打抱不平,“你的性子就是嘴硬心软,心里再怎么欢喜一但从嘴里说出来也便成了刀子,想来程家小姐没少在你面前受委屈。”
这倒是真,可郑寒问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错处,更加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程茵的喜怒而牵动全身。
离人作为局外人将他一眼看透,“你一心想要奔赴沙场,当年秦风出事你便削尖了脑袋要去打仗,伯父不舍你是家中独子正惆怅时,正好赶上程大人去皇上那边求了亲,一来二去你便被这亲事拦了下来,背地里还埋怨程茵拖了你的后腿,说到底我倒是为程家小姐感到不值,放眼望去满京城大好儿郎多的是,何必在你这石头上用尽心思,最后换来了一身埋怨。”
“我……”离人句句在理,将郑寒问说了个哑口无言。
“你说,若你是程家小姐,掏出心肝都换不回你一句好言好语和半分关切,你会不会伤心?”
“她……是因为这?”
“你每每来此,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程茵的名字,你既然喜欢她,就要告诉她,不要让人患得患失,”说到此处,离人不免又想到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个已经逝去的秦风,愁眉惨淡,“人间最难得的,便是人生安稳,爱人在侧,这些你都有,要珍惜。”
听君一席话,让郑寒问豁然开朗,他没怕过什么,这两天的魂不守舍居然怕的是程茵就此再不理他。
曾经冷淡过程茵,如今这样的苦楚他也自己尝了。
郑寒问不禁沉思起来,原来这滋味真不好受。
***
回到府中,郑寒问直奔房间,行至门口又停了脚步,心想许是程茵现在心里不痛快,也就先让她消消气,待晚一些再去见她。
没成想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推门进去,一片漆黑,人影都没有。
退出门唤来下人,“人呢?”
小丫鬟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于是道,“夫人说脚上有伤,怕夜里睡不好扰了您休息,于是便搬到厢房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一问,郑寒问便知程茵不仅没消气而且有可能更严重了。
虽然在离人那里听了一番道理,但他属实想不通哪里出了岔头,惹得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程茵不肯理他。
想到此,郑寒问大步迈开,朝厢房行去,今天他一定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