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身子僵直像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唯有脖子还能勉强转动,回头看向郑寒问,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形同死尸。
程茵心跳如柴鼓,气息不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渐渐浮起的恨意。
回想之前种种,一切说不通的便都说的通了,郑寒问突然的转变,看自己的眼神……她早该想到的……
将目光收回,程茵拖着灌铅似得双腿出了厢房,远远听着回廊拐角处人声将至,脚步匆忙,由小厮背着药箱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大夫终于来了。
程茵一路沉着肩膀回房,只觉得头痛欲裂。
***
自郑寒问被侯府的人接回,便再没了音信,自他走后,缠绵近半个月的阴雨天气终于放晴。
绵绵雨期过后迎来酷暑,百花齐放,鸣蝉声声不止。
周海逸在一个艳阳晨天踏入程府,巧的是江依秋也来找程茵。
二人说着话,拐到后院,正见程姝一拳将周海逸打翻在地,江依秋吓得脸色骤变,低呼一声,紧张的揪了程茵衣袖:“这怎么回事?”
程茵忙安抚道:“没事没事,是周公子非要和我长姐学武艺,说是要得个武举人。”
二人说话间周海逸才爬起来,程姝上来又是一拳。
周海逸捂着脸,只觉得眼冒金星,又强扶着身后良瓷大瓦盆努力站起身来。
这一拳让程茵也不禁咧了嘴,啧啧声不断:“他之前只说他功夫底子不好,眼下看来,哪里是不好,分明是半点儿都无。”
江依秋可知程姝的身手,心疼的拧着帕子:“程姝姐姐下手也太重了。”
程茵拉她到一旁石桌旁坐下围观,丫鬟上了茶点,江依秋双眼挂在周海逸身上。
程姝上下打量周海逸,摇摇头:“不成,太……差。”
“程姝小姐,虽然这两拳给我重创不小,可我已经抓到了这拳法的精髓,多加演练,他日定成大器!”
周海逸站直身子逞强道。
程姝不忍直视,话不多言,只摇头。
江依秋明显也不忍看下去,于是收回目光朝程茵八卦道:“你听说了吗,郑世子最近往府里招了几个女子,整日足不出户。”
程茵眸色一暗,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哦,不曾听说。”
江依秋见程茵毫无反应,想是真如她所言,不在意了,便没有顾忌的往下道:“旁人传的难听,说是安北候要给郑寒问添置通房丫头,还有人说郑世子不像人前那般君子,时常还往群芳楼去呢。”
程茵手中茶盏晃了一下,茶汤洒出几滴,将茶盏放下,用帕子擦拭手指,心中生起几分冷意。
此时程姝和周海逸走过来,周海逸见了程茵和江依秋便作揖道:“三小姐,江小姐。”
程茵从容点头微笑,江依秋点头含笑,下意识举着团扇遮了口鼻。
程茵见周海逸脸颊两侧各有一处红肿,忍不住道:“长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些,周公子可不禁打。”
程姝随意坐下,端过程茵面前茶盏猛喝一口,嫌弃道:“我……也不知……他毫无功底。”
周海逸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怪程姝小姐,是我空口托大,不过听闻学武之人起初都要受些磋磨。”
说着,他目光扫过地面,见石桌下躺着一只条帕子,弯腰下去将其拾起,见帕子离江依秋较近,则双手递到江依秋面前:“这是江小姐的吗?”
江依秋一怔,认出这是自己的东西,不知何时被风吹落,见眼下正安稳的躺在周海逸的掌心,心底有些受宠若惊,起身小心接过:“多谢周公子。”
程茵在一旁抿嘴一笑,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