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水程风自然喝得欢喜,程风举起酒盅,二人轻一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程风与他说了许多关于未来的畅想,每句话,都有她的存在。静娆只是捧着脸笑着听他说着。
冬日的夜来的格外早,静娆不胜酒力,喝得不多,几杯下去,脸颊已经红晕。
亲自起身取出一对蜡烛点燃,屋内昏黄,暖意融融。
这时程风才发现,桌上的,是一对只有嫁娶时候才会用的龙凤红烛。
“怎么用这个?”程风问。
静娆盯了那红烛稍许,这才坐到程风身侧,与他紧紧挨着,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因为今日我想嫁给你。”
“静娆……”程风声音低沉,不由得喉咙微动。
静娆起身坐到程风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今日我便嫁给你,今日我便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程风双手颤抖的扶在静娆的背脊上,瘦弱的腰肢如柳,让程风的心跳动剧烈。
程风双眼一阵迷朦,理智让他清醒,程风低声道:“静娆,等我回来,我便娶你,现在……现在是害了你……”
“不,我不要,”静娆今日格外坚定,松开他的脖子,双手捧上他的脸,“我就要现在,此刻,我顾不得往后……”
“什么意思?”程风拧眉问。
“没什么,我只是……”静娆目光看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我只是,我只是……”
实再找不出合适的借口,静娆干脆什么都不说,抬手摸上自己衣襟。
才解开一个带子,便被程风用力摁住:“静娆,你不必如此,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死在仲江回不来吧?”
静娆红着脸摇头:“不,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我只是希望,在今天,将我最宝贵的给你,只给你……”
“静娆……”程风满眼宠溺的摇头,重新将衣带给她系好,“我在乎的不是这些,你只好好等着我,我说到做到。”
“可是我在乎,”静娆握住他的手,将手挪动到自己腰上,一脸坚定,“不要拒绝我,好吗?”
“静娆……”程风极力克制,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烧,气息也渐渐不能平稳。
静娆脸贴了上去,唇贴在程风的唇上,程风眼前一亮,感受到唇上从未体会过的一阵柔软。
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到静娆的双手探上了他的衣襟,指尖隔着衣料缓缓触动,程风一只手臂环住静娆的腰肢,一直手臂穿过她的膝后,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朝牙床走去。
红烛摇曳,两行烛泪缓缓流下。
***
夜色渐浓,周海逸在程风房中坐立不安,这已经出去大半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见他回来!
“大小姐。”门外小厮的声音。
“人……人……在里面吧?”程姝端着一盘子点心在门口问道。
“是,二公子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
房间里的周海逸几乎吓破了胆,千算万算没算到程姝会来,周海逸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像个没头苍蝇似得进退两难。
若是程姝知道自己和程风穿一条裤子,还把程风放出去了,定然要将自己打的鼻青脸肿!
慌乱之下,周海逸只能脱了鞋爬上床榻,用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如同鸵鸟暂时用沙子给自己埋起来。
程姝进门,见床榻上一个鼓包,以为程风在里面,见桌上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才露了轻松神色:“还……以为你……闹绝食……原来……也挺不了……多久。”
“给你带了点心……吃……吃吧。”说着,程姝将点心放在桌上。
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这么早……就睡了?”程姝来到床榻前坐下,见着被子里的人好像抖动个不停似得,“病了?”
被子里的人依旧一言不发,抖的好像更厉害了。
程姝一急,猛得将被子掀开,周海逸用力抱住头,蜷缩着捂住自己的脸。
程姝看这样子更害怕了:“怎么了?真……病了?”
周海逸紧闭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程姝用力掰开周海逸抱头的胳膊,这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程风。
“你……怎么在这,程风呢?”
周海逸见被她拆穿,无奈坐起身来,哆哆嗦嗦道:“姝儿,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被程风给骗了,本来我是来劝他……他……他说去去就回,可是现在都没个影……”
周海逸害怕极了,只能祭出程风。
“你……干嘛……抖成这样?”程姝有些不解,眼见着周海逸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我怕你生气。”周海逸声线颤抖,暗骂程风害人精。
“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今日我听母亲说你……你来劝程风了,我还想着,程风……该……该不会耍你,没想到……还……真是……”程姝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知弟莫若姐,让周海逸来劝程风,实属病急乱投医,他哪能劝动那条泥鳅。
在说程风的事她本也不想插手,程风为人不拘小节却不糊涂,相信他做不出什么违背人常的事,程姝一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不生气?”周海逸心情依旧紧张。
程姝摇头:“程府……可关不住他……就算你不在,他……他也……会想办法出去的。”
周海逸如临大赦,长长的松了口气:“姝儿,你可真好!”
“这么晚了……你若出去,便露馅了……你就在这呆着……吧,我回房了。”说着,程姝起身。
周海逸将她一把拉住:“来都来了,多陪我呆会儿吧。”
程姝默不作声,起身从盘子里拿了点心递给周海逸,周海逸没用手接,而是直接将嘴凑过去咬了一口,随即傻呵呵的笑起来:“你拿的点心就是好吃。”
程姝脸一红,拿手指头轻轻戳了他的额头。
***
程茵亲自做了几个河灯,带着素莲来到护城河处。
虽到了冬日,可护城河左右夜市热闹,岸上灯火阑珊,人来人往。
这条河传闻可通冥界,每每百姓家有亲人去世,便有人来此处放河灯,将哀思寄托在上,期盼黄泉的亲人可以知道。
从前程茵对此事从不上心,可这几日却突发奇想亲自做了几个莲花河灯。
程茵怕水,可今日再怕也还是来了。
临近水阶,程茵蹲下,素莲将灯内白烛点燃,递给程茵。
程茵接过,亲手将灯放入河中,指尖触碰冰凉的河水,冰得她心头一颤。
程茵见着冬风将河灯渐渐吹远,烛火在黑暗的河面上投下一圈光影,显得凄凉萧瑟,没多久,便和旁人放的混在一起,眨眼间就已经分辨不出了。
程茵将其余河灯一一送下,见它们渐渐飘远,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难过。
“郑寒问,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程茵在心里默默道。
“程茵。”身后传来三皇子慕容默的声音。
程茵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正站在灯火阑珊下,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程茵起身,微微福身,还未开口便被他打断:“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慕容默朝她身后还未飘远的河灯看去,不免好奇:“你在为谁放灯?”
程茵一时语塞,久久未想出一个完美的措辞,慕容默见她面有难色,于是又道:“我方才在那边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
程茵微微松一口气抬眸问道:“您怎么在这里?”
“我来为寒问放些灯。”慕容默目光放远,看向程茵背后的那些灯。
“郑世子?”程茵微怔,喉咙酸涩。
“是,”慕容默点头,“我与寒问感情深厚,他死的冤屈,我心里难过,便来此为他放灯。”
慕容默没有发现程茵眼眸的黯然,也没有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哀愁。
程茵再次沉默,静静听着身后冬水流动的声音。
慕容默没有再追问程茵为谁放灯,笑意浅浅道:“我听说城中夜市热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如你陪我逛逛如何?”
程茵福身下去:“天色不早了……我……”
“放心,一会儿我亲自将你送回府。”慕容默双目清澈透亮,恍惚间让程茵想起郑寒问来。
郑寒问的一双眼眸也生的明亮,第一次在歹人手中救下她时,她便被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所吸引,一往而深。
“上来吧,河边风大。”慕容默微笑着朝程茵伸出手来。
程茵礼貌的回以微笑,并没有将手搭上去,而是提了裙子自己走上河边石阶。
慕容默将扑空的手收回,脸上有些尴尬,轻抿了嘴,随即跟在程茵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