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慕容默心上,怪不得皇后一直有意拖着二人的亲事,实则是别有另一番打算。
二皇子那边蠢蠢欲动,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慕容默独自一人静静踏在雪地里,回想着皇后告诉他,关于程茵和郑寒问的传言。
他不愿意相信,明明这两个人……看起来毫无交集。
积雪开化,有些挂不住冰雪的地方已经露出草皮来。
没走多久,便打湿了鞋袜。
随侍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见慕容默依旧在此,加快了脚步来到慕容默身前站定。
喘息尚未平稳便低声言:“太子殿下,您让我打听的事……”
随侍不敢再往下说,只偷偷抬眼觑了慕容默神色一眼,没想到正对上他看不清情绪的眸子。
见他这样害怕的样子,慕容默已经猜出了答案。
可还是想要确认:“但说无妨。”
随侍吞了口口水,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所说的,都是真的,外面早有传言……还听说……三小姐被拒婚之后,不知怎么回事,郑世子几次上门去求,但是都被赶了出来。”
慕容默听得有些糊涂,不明所以,侧头问:“什么?郑寒问还上门求过?”
随侍起初听见这个也有些迷糊,再三打听才打听这么个结果,索性也就旁人怎么传他便怎么复述:“是,说是后来郑世子去求见过几次,可是三小姐都闭门不见。”
“拒婚的是郑寒问,为何后来又去求?”慕容默抬头看天,越发的迷糊了,转念一想,心上稍稍一松,又轻笑声,“看来传言果然是传言,还传的这等驴唇不对马嘴。”
随侍补充道:“原本奴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便多问了一嘴,说是程府去提亲,确有其事。”
这是慕容默最为在意的,他眼睑一颤,低声问:“是程茵的意思还是程府的意思?”
随侍将头压得更低,不敢欺瞒:“听说,是程家三小姐的意思。”
慕容默双拳骤然握紧,用力咬了后槽牙,心重重提起,心口像是被铅块噎住了。
“将郑寒问给我叫来。”慕容默的声音混沌低沉,像化不开的冰川,带着寒意。
***
郑寒问再次来到太子府,已经是黄昏时候。
一进书房,便觉着气氛不对,慕容默头顶像是顶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寒问见过太子殿下。”郑寒问颔首请安,久久不见回应,郑寒问正犹疑,抬起头来,对上慕容默有些阴郁的脸色。
慕容默将手中书没好气的丢到一边,后背靠到椅子中,这才开口:“来了。”
郑寒问站直身子,眼睑垂下,不明所以。
“今日我想起来一件事,”慕容默手指轻轻敲在椅子扶手上,“你若是去仲江,孤身一人无人照拂,不如我给你安排一个女子陪着你如何?”
郑寒问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便不用女子相陪了。”
慕容默扬起下巴,抿了下唇才又言语:“寒问,你也早就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为何一直孤身一人?”
郑寒问觉着慕容默明显有些阴阳怪气,从前这个问题他便问过,今日又提起来,不是一个好兆头,不免思虑,是否与程茵有关,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郑寒问表现的淡定自若:“尚未立业,何以为家。”
慕容默轻笑一声,指尖微抖:“我听说,有人曾去你府上提亲,都被你一一回绝了,包括程茵。”
听了程茵的名字,郑寒问心尖一颤,果然不出所料,之所以他会这样,全是因为程茵。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欺瞒也没什么必要,于是便直言:“是,程府确实来提过亲,当初为了我去仲江的事,家父为了拦住我,所以想用亲事与我捆绑,便与程大人商量着要结亲。”
这话便将程茵摘了个干净,意思便是说,都是两家商量,无关程茵。
可落到了慕容默耳朵里,便怎么听都觉着他在袒护程茵。
慕容默妒火更旺,并非无名之火,而是谣言一旦掀开了个口子,慢慢探寻,便能顺藤摸瓜摸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比如,程茵为了郑寒问绝食,程茵花了大价钱不顾身份亲自买他的字帖,郑寒问赛马,程茵是欢天喜地为他加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