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寒问未等反应及时,程茵便一头扑进他的怀中,这有些突然,程茵入怀的一瞬间,郑寒问险些没站稳,单手下意识的搂住她的腰,脚下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
怀中是魂牵梦绕熟悉的香气,下巴处是毛茸茸的头顶和从前一样的角度。
这一瞬间,他好熟悉,这不就是从前那个每每见了他都会欢悦得像只鸟儿似的茵茵?
那个不管外界如何看她都会直言说喜欢自己的茵茵!
程茵用力搂了郑寒问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肩膀,坚强了一整夜,泪水终于忍不住滑出眼眶。
郑寒问听见她极力克制的哭声,心下一软,搂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加重,将另一只手上的剑丢下,抬手移动到她的后脑,轻抚两下又低声安慰:“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往后,别再离开我了。”程茵用只能二人才能听到的耳语声轻轻说着。
从前的阴霾全然不见,她只想和他好好的。
这句话,郑寒问听得一清二楚,恍然觉的似在梦中,心头最柔软处像是被谁轻捏了下,欣慰舒畅。
郑寒问嘴角幸福的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将下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应着:“好,只要你肯要我,我便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这一幕,被大船上的慕容默看的清清楚楚,他独自立在那里,像一颗百年不移的苍松,眉头沉起,面上无色,双拳在袖口中却越握越紧。
心跌落下去,像是丢失了心爱的东西,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口蔓延,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寻思良久,他猜想,这种感觉应该是嫉妒。
与郑寒问一同归来的侍卫前来禀报:“太子殿下,那伙贼人已全部伏法,皆被郑世子斩于刀下,眼下还留了两个活口,剩下的官兵正押着他们在另一条船上。”
慕容默回过神来,侧眼看着侍卫问道:“都是郑寒问自己斩杀的?”
“是,”侍卫说,“我们去时,那两个也已经奄奄一息,其余尸体在洞中横七竖八,郑世子也险些体力不支正歪在一旁休息。”
侍卫一顿接着道:“属下当时也惊了,郑世子像一头失控了的野兽,几乎杀红了眼,许是拼尽了全力才保得自己全身而退。”
慕容默不言,转过头来接着看向那两个人,又回想起之前程茵与他说的那句话。
慕容默自言自语道:“杀红了眼,他是为了程茵才杀红了眼,也是为了自己能活着回来见程茵......”
他双肩垂下,原本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松开,程茵这般惊人的举动,分明是等了郑寒问许久,久到连他都不知道。
原来程茵不是木讷,不是沉静,她只是不爱自己罢了,每每相处都是客套,从不逾距。
那些关于程茵和郑寒问的传言都是真的,她爱的是郑寒问,只有郑寒问。
慕容默自嘲的笑了一声,转而下了船,不再去看这二人。
***
此处是地方官员卫大人的管辖之所,出了这么大的事,慕容默便打算好好审一审那些贼人,暂且这两日住在卫大人的宅子上。
程茵仔细为郑寒问的伤口换过药,小心的将纱布包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郑寒问这一行,身上大伤小伤无数,好在都不致命,最深的一处口子在右上臂,肉皮都翻了出来,几乎入骨。
程茵才将系纱布的手松开,郑寒问便一把将程茵扯进怀中。
程茵坐在他腿上不自在的扭了扭:“你这是做什么,身上还有伤呢。”
郑寒问不管不顾,将她又搂的紧了些,脸凑了过来笑意盈盈:“不抱着,怕你一不小心又飞走了。”
程茵侧目看着他,绞着自己手指脸色微微泛起红晕,反问:“我还能飞哪去?”
“往后哪也不能去,”郑寒问说着,嘴忍不住贴上程茵脸颊亲了一口,“只能在我身边。”
程茵觉着脸上微微酥麻,似有火光流动全身,脸上发热低声嘟囔道:“身上还有伤呢,刚才给你换了药,再乱动,一会儿伤口又要裂开了。”
“就要乱动,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郑寒问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在程茵的细软腰肢上轻掐一把,颇有些死皮赖脸的意味。
这一牵扯,果然牵动了臂上伤口,疼得郑寒问微一皱眉,方才的飞扬神色才有所收敛,虽然如此,心里也是开心的,因为程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