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中,乔青禾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她费力地抬起眼皮,借着茶几上那盏暗黄的灯,看清了那个人正是顾知晏。
也是,顾知晏拿她当做筹码,当然是要折磨她,但留着她的命了。不然她一死,顾知晏就成为了胜利者,直接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而这个男人比起要杀她来,更想要顾晏如的命。
她一开始想不通,后来再一联想到那些自她父母去世后,要争夺家产的亲戚和各怀鬼胎的宋家人之后,也就不难理解了。
乔青禾有些担心顾晏如,虽然之前她急于摆脱这个人,但顾知晏更是个狠角色,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厮杀,后果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可自己又完全被顾知晏所控制,顾晏如真的为了自己而投入男人给她编制的陷阱吗?她觉得很不现实,可又怕顾晏如真的会做出什么来。
顾知晏冷漠地处理完了伤口,然后替她拉上衣领,就站了起来。
他不算太用心,毕竟这个人迟早要死在他的手里,按照计划最多再过两天,他也没必要在她的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乔青禾的衬衣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散发着如同铁锈一般的腥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略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但是却换成了更为结实的镣铐。
被绑了太久,她的胳膊都已经麻木了,左肩更是动都不能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估计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可那红肿的痕迹未曾褪去,还是很显眼。
尤其是左手,之前血液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斑驳的干涸的红色布满了整只手掌。因为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平时都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蓝紫色血管,现在因为失血的原因,那种白更透着一股病态虚弱的感觉,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阴森可怖。
如果说这是一只死人的手,应该也没有人会怀疑。
顾知晏坐在阳台处,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和面包,“想多熬几天就自己吃,别她还没来就饿死了,你应该不希望被我强制喂食吧。”
乔青禾抬起头,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玻璃杯,里面盛满了水,旁边是之前掉在地上的菠萝包,上面沾了不少血迹,乔青禾只扫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其实,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吃东西,饿得久了对食物甚至失去了兴趣。在之前的游戏中,饿肚子也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绳索换成了镣铐,理论上来说,乔青禾可以自由活动,不过她以她现在的状态,抬抬手去拿水都有些困难。
她只能动作放缓,几乎是动用全部的力气才一点点挪动了身子,抱起了那个玻璃杯。
她缺水太厉害了,自从看到杯子的那一刻起,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着,渴望着,第一口清水浸润她干裂的嘴唇,轻巧地滑过舌尖,顺着喉咙咕咚咕咚地进入了身体,不过几口那一杯水就一点不剩。
喝完水,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又看了眼那个面包,虽然已经被糟蹋地不成样子,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其实,她倒是不介意面包之前在血水里滚了一圈,有总比没有强。
她小口地咬着那个脏兮兮的面包,根本尝不出来食物本来的味道,她眯着眼看了看阳台外面的天空,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雨仍旧下着,但好像小了很多,落在地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猜测现在应该是白天,因为天空已经亮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可怖了。
“我在这里多久了?”她咽下口中的面包,开口问道,她顿了顿,发觉那声音有些沙哑。
“两天。”顾知晏的手指在桌子上无节奏地敲着,很明显他在想些什么。
乔青禾轻声道:“顾晏如不会来的。”
顾知晏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下错赌注了,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乔青禾顿了顿,想起了顾晏如那副带点不屑的笑来。
“你不是她哥哥吗?应该更了解她的性格吧。”
顾知晏忽然笑起来,然后鼓了两下掌,只是他那副阴郁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在笑,“是啊,我怎么忘了她也是个热衷于演戏的阴险家伙,不然这么多年的哥她不是白叫了?”
“说不定她眼里的感情只是故意表露出来给别人看的,我被骗了,你也是,你难道不为她对你展现出来的深情感到着迷吗?”
乔青禾打了个哆嗦,心上寒了几分,或许是伪装,也或许是演戏,总之,真情这种东西她不敢相信。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对这两兄妹是更加恐惧了。
他的目光带了几丝阴狠,语气也逐渐冰冷,“你最好乞求,你能在她的心里能有几分地位,不然最倒霉的还是你自己,我真的不能确保,你们在把我惹毛之后,我会做出什么令你觉得更加惧怕的事情。”
“活着绝对比死了更难受。”
一道闪电划破云层,照亮了原本静寂的屋子,轰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顾知晏那种淬了毒一般的表情如同一条毒蛇匍匐在黑夜,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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