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十景宣墨文文找来了一个算盘,做样子般快速的拨了几下,冷淡的说道:“抹了零头,你还欠银八万两!”
薛棠:“……”
上一秒谁说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到钱,自她爹辞官归隐,携着自家媳妇儿两人,隐世独居逍遥过日子之后,独自扔下女儿她一人,还有一堆银子和一封信,美其名曰,父母外出,儿莫挂念!
自此,她对银子有了说不出的执拗且心心相惜之情。
而今日,一下子负债这般多,还顶着刀悬脖子的危险,只觉得血亏也没这么伤人。
只是薛棠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命运在此刻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摔坏了玉扳指,女子就过上了“牛马”一样的生活,一日之间变成了两种世界。她包揽下侯府大大小小的活,一忙就是晨曦初升,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侯府随处可见,女子在露天之下,沐浴着寒风,洗着一堆衣物,而某侯爷则搬了个贵妃椅,坐在窗边,旁边放着炭火,悠闲自得的拿着书卷看着,时不时的往窗外瞧一眼女子。
亦或者,女子擦着桌子,扫着院落,而某侯爷,抓了一大把瓜子磕着,从前院到后院,扔了一路。
更甚之,女子刚回到自家府上,结果某侯爷飞鸽传书唤她前来,不为别的,就让她讲故事。
她真想说,他堂堂侯爷怕是闲得发慌。
有一次,她直接罢工不干了,结果男子无情的说道:“本侯今日不满意,扣除十两银。”
女子想起之前敲定的每天干活五两银子,小声嘀咕道:“侯爷没说不满意就扣工钱呀!”
白十景睨着她:“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侯爷若是天天不满意呢?”女子不死心道。
“本侯是那种会苛扣银子的人?”
“侯爷此时正在做。”薛棠道。
白十景冷了语气:“做了又如何?”
“侯爷这样未免惹了闲话。”
白十景道:“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薛棠一噎,缄默无言。
安静了半晌,他看向一旁默默杵着的女子,因她低着头,无端显出一丝落寞,终是忍不住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将工钱改成工期!”
女子初算了一下,若是照这样还下去,猴年马月都还不清,改成工期,倒是省心很多。不由问道:“什么办法?”
白十景道:“你去京城的目的?本侯要听实话!”
“工期为多少?”薛棠确认道。
“若是诚心,工期一年,若是撒谎,”他轻敲桌面,慢悠悠的说道:“损坏御赐之物的罪责,本侯也替你担当不起!”
他不去做商人真是可惜了人才!
女子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去京城探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送信。”
“给谁送信?”
“侯爷还是不要过多知道的好!”薛棠声音渐小。
“看来罪责还需更多的人知道。”白十景扔下手中的书,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