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箐见她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更加疑惑道:“今早侯爷走时,我以为你知晓,而且我看见你身边的奴婢……”
话未说完,就听见厢房门外瓷器打碎的声音。
不多时,桃夭夭就满脸愧色的走了进来。
虽然柳箐箐的话未说完,但薛棠看到桃夭夭的脸色后,就已经将事情猜到了大半。
只是,她没想到桃夭夭会阻止她回京城。
“所以,夭夭你是知道的,对吧?”
“对不起,小姐”,桃夭夭埋下头歉疚道:“您这一路遇到诸多危险,奴婢实在担忧,遂自作主张的向侯爷拒绝了回京。”
难怪早上那会儿,她像做错事一般……
良久,薛棠叹道:“你要知道,我走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就算停滞在原地,不去京城,依然会有人想尽办法置我于死地。”
桃夭夭闻言一怔,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确实没有思考这么多,她力所能及的,就是减少小姐身边的危险,难道,她真的做错呢?
柳箐箐在一旁不解的问道:“你究竟得罪了何人?”
薛棠沉默了。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们,亦或者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们。
难道告诉她们说,朝廷已有人反水,投靠了扶桑国,而她为了与恶势力作斗争?
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接到薛老将军的信上,除了一些日常的问候,还有她去京城的缘由,信上正是这样写道:
“最近边关躁动,扶桑一脉蠢蠢欲动,朝中形势动荡,怕是扶桑国派出的探子早已安插在了本朝大臣中,而如今,吾被视为扶桑人的眼中钉,他们为达目的不罢休,怕是连你也要受到牵连,遂写信于你,务必小心谨慎,最好找到一个栖身之所,祖父我便安心了。”
可薛棠怎可独善其身,她知道薛老头子的信上并非只是猜测而已,而是他已经发现了扶桑人的计谋。
且不说事情是真是假,她却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出生将门世家,自小在薛老将军的熏陶下,多多少少带着家国情怀。
而战火弥漫,她每年最盼望的,就是远在边关的薛老将军能平安归来,这份心情在时间的长河中,变成了最奢侈的幻想,她厌极了战争。
若是朝廷内真有人背水,与扶桑一脉里应外合,岂不是国之僵也!
所以她要赌,以身做饵,前往京城,一是进京面圣,假装自己有密报在身,让坏人露出马脚;二是引来朝廷人追杀,从而查到是何人倒戈。
只是在这偌大的天地间,能依靠的人却寥寥无几,面对前方凶险,她一个人不可能轻松去往京城。
于是她在知晓侯爷身边的势力后,决计投靠他,虽说利用的手段不光彩,但她也并非想让他陷入危险之地。
而今日桃夭夭的自作主张,让她又一次开始反省自己,这条路既是自己走的,确实不宜拉上其他人受累。
他走了,也好!
想到此,女子莫名有些黯然神伤。
柳箐箐见薛棠一直沉默,也不再逼问她,给桃夭夭使了个眼色,之后找了个由头离开。
桃夭夭也在此间,明白了过来,虽说去往京城凶险,但似乎有侯爷做靠山,要好得多,至少前两日,就是他将小姐救回。
可现在,就因为自己的一面之词,小姐好不容易得来的助力,全都付之东流,以后再要仰仗侯爷,她想起那人离开时的面色,不禁苦涩,怕是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