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听完不禁叹息:“看来他是诚心想求画,他既喜欢,就送给他吧。”
“那奴婢这就给他回复。”桃夭夭点点头,准备离开。
薛棠又叫住她:“想必他是遣了银子过来,那套纸砚本就是城主相送,你就告诉他,他既与画结缘,银两恐伤大雅。”
“好的,小姐。”
等桃夭夭一走,房中男子就道:“本侯若是没记错,昨日是谁说,看到钱就眼红?”
女子止住了迈出门的脚,她本是想趁这个机会离开,奈何某侯爷发话了,她只能顺着话回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轻笑出声。
见她又准备想走,突然起了逗弄之心:“本侯乏了,你过来替我捏捏肩。”
话毕,见女子非但没有回来,反而开始到处寻找起来。
“你在干吗?”男子问道。
“我在帮侯爷找墨总管。”女子面不改色的回道。
“薛棠?”男子喊道。
女子不禁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她想过很多场合,唯独没有想到会在此时。
他的声音很好听,她甚至能感觉到“棠”字后面带来的尾音,如春风拂面,撩起一阵涟漪。
她连忙摇了摇头,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思绪。
“你不愿意?”男子看着她的倩影。
怎忘了还欠他银子。
想到这,薛棠哪还敢再装傻,遂慢慢移步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起来。
……
薛棠回房时,已是大中午,她捶了捶自己酸麻的肩膀,倒了一杯茶。
饮了一口,就陷入了沉思。
似乎自昨日她坦言过后,她跟白十景之间的相处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在刚刚,她本是替他揉着肩,结果男子让她坐于他身旁,说是想小憩一会儿,便径直靠着自己的肩膀睡了。
她一时之间由惊愕到忐忑,只觉心跳声瞬间就加快了起来,好半晌,她偷偷看向靠着自己睡着的人。
她从没有如此近看过一个男子,晨光下,他的肤色白皙干净,浓密的睫毛清晰可见,笔直坚挺的鼻梁依稀可见微小绒毛,如刚满月的婴孩般,再往下……
她募地脸色一红。
须臾,她轻舒一口气,脑中不由闪过“小白脸”一词,刚想笑,又立马摇头否决。
虽他不似边关将士般豪迈刚毅,虽他常年养尊处优,养了一身傲娇品性,但他跟这词却丝毫无甚关联。
以往,男子带给人的是与生俱来的贵气,甚至可以说是威严且张扬的,与之相处中,都不得不小心谨慎,也唯有此时,流露出一丝人畜无害的气质来。
想到此,她又闷头喝了一口茶,不知是房内炉火烧得旺,还是因为其他,她忽然觉得寒冬之际,也似有些热,就站起身踱步走了起来。
也不知桃夭夭将画送至余公子手中没?
正想着,桃夭夭就从外面抱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看见她在房中先是一愣,而后惊讶道:“小姐,您……这就回来了?”
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她还要在侯爷房中待个几天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