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航员示意驾驶员再下降一些高度,降下舷窗探出脑袋。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上戴着的耳麦,又指了指一旁的警车。
示意下面的警员用车载短波电台通讯。
哪知下面的警员转头看了眼警车,抬起胳膊用力摆了摆手。
左看右看,直接爬上了警车车顶,对着空中的直升机大喊着什么。
领航员紧皱起眉头,摘下耳麦侧耳倾听。
直升机引擎和桨叶的噪音太大,他仔细分辨,只听清了“吼萨死的”一个词。
“将补?”领航员心头一动。
脑袋探出更多,仔细分辨下面的警员在喊什么。
临时学的几句话太复杂了,刘毅勉强能说但发音肯定有问题。
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努力突出几个词,其它话则含混过去。
将补……孙子……重伤……
领航员立着耳朵听了一阵,总算“领会”了刘毅的意思。
靠着警车的那个军人,是某个将补,也就是少将的孙子,此时身受重伤,必须马上得到救治。
搞清楚了“缘由”,领航员也明白了为什么下面的警员,宁可扯着嗓子喊,也不用短波通讯。
一旦这番话被频道内其它单位听到,肯定会招来麻烦。
毕竟伤员有好几个,如果只救助将补的孙子,一旦其它几名警员因救治不及时而死亡,搞不好就会造成巨大的舆论声讨,同时也会引起警方的不满。
驾驶舱内领航员和驾驶员快速交流了几句,认为舱内空间虽然狭小,但挤下一名伤员问题不大。
路口一块地形宽阔平坦,完全具备直升机临时起降的条件。
两人嘴上商讨的正式,实际上仅仅是为了通讯记录的内容好听一些。
真正的沟通,其实是通过眼神。
警员和军人同时受伤,作为军方的直升机,内心里肯定偏向军人多一些。
而且,伤者是将补的孙子,虽然还不清楚是哪位将补,但救了无疑是一份大人情。
不救的话一旦人死了,将补知情后会不会生出埋怨甚至怨恨呢?
眼神交错中,两人快速统一了意见。
领航员随即通过电台联络地面指挥台,义正言辞的汇报:“事发地点发现四名伤者,其中一人生命垂危,必须尽快得到救治。
路口地形达到起降标准,请允许我们携带伤者返航。”
对于地面指挥来说,如果能保证安全,自然尽最大努力救援伤者。
根本没有多想,马上同意了机组的请求,同时让野战起降场方面,做好紧急抢救伤员的准备工作。
机组方面申请得到允许后,驾驶员马上控制着直升机在路口环湖路一侧的宽阔处降落。
动机减力低速维持工作状态,驾驶员锁定舵机从舱壁上摘下急救包,领航员开门伏腰下了直升机,一溜小跑的迎上背着伤员蹒跚走来的刘毅。
随后两个人合力扶着伤员,往领航员的位置上送。
OH-1是双人位的机舱,但座位还算宽敞。副位挤下伤员和领航员两个,虽然局促也勉强够用。
刘毅和领航员托着伤员往机舱里送,驾驶员解开安全带,探身伸手从里面拽的当口,刘毅忽然毫无征兆的出手。
右手藏在腕袖里的匕首一闪,直接刺入了驾驶员的颈侧。
在驾驶员身体僵直的瞬间,松开匕首拧身揽住托着伤者的领航员。
领航员惊呼一声,被刘毅压倒仰面摔在地上。下意识去推压在身上的伤者,刘毅左手按住他的头顶,右手抵住下巴向上一推。
动机的轰鸣声中,“嘎巴”一声不大的脆响,领航员带着惊恐和疑惑失去了呼吸。
刘毅看都没看一眼,把其实已经没气儿了的“伤员”拖到路边。
随手把大小石块,往扎紧了下摆和裤腿的作战服里塞。
连着塞了十多块,把尸体拖回直升机旁抱上副位。探胳膊打开驾驶位舱门,把死不瞑目的驾驶员踹出去。
拿出卫星电话边拨号边挪到驾驶位上,熟悉操控系统和控制按键的时候通话接通。
“哒哒哒……”短点射声入耳。
刘毅腮帮子和肩膀夹着电话,大声问道:“谁啊?”
“是我!”高梅短促的回应声响起,同时扣下扳机,点倒了右翼摸上来的身影。
“情况怎么样?”刘毅拉动控制杆,同时脚下踩踏板加力。
“还能坚持一阵!”高梅给出了一个勉强乐观的回复。
刘毅听着不断入耳的击发声就知道,高梅的回答只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局面肯定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程度。
丝毫不敢废话,大声喊道:“开始动吧,哥们马上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