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刚想问苏陌归关于这里的一切,就看见李茂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李茂站在景月旁边,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出来,随意翻开一页低着头假装在算题,低声问:“之前你说你是法医?”
“是。”
“你是在公安部门、检察院、司法机关还是什么鉴定机构上班?”李茂继续问。
景月微愣了半秒,有些意外李茂还知道怎么多法医的工作地点。
“公安部门。”
听到景月的回答李茂紧绷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他向景月靠近了些,将声音压得非常低,把自己的推测说给景月,“我怀疑那个人就在我们中间。”
“啊?”景月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李茂抬头左右观察了一会见大家都在忙着算题,指了下自己脖子上的电子项圈才接着说道:“我怀疑给我们安装这玩意儿的人就是参加游戏的玩家。”
“你为什么这么怀疑?”景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怀疑,目前为止虽然有几人行为可疑,但她却没有找到任何实质的证据去证实自己的怀疑。
加上她对其他玩家缺乏基本的信息了解,所以她的怀疑也可能存在偏差。
“我是最后一个进入这间房的人,当时我特意留心用袜子塞住了门缝防止门被锁上,但是刚刚孟知易说这间房是完全密封的时候,我去看了,我塞门的袜子被人扔到了一边,也就是说我们中间有人让这间屋子变成了真正的密室。”李茂将之前发现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景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怀疑我可能就是控制这个游戏的人吗?”
“景小姐你在公安部门工作,我相信你。再说,出了刘蒙那事,大家都只顾自己,只有你不顾自己安危帮助了岳丽丽。”李茂这人对于警察、军人有非常强烈的信任感,有一次他在西部的戈壁里迷了路,差点就死了,是一位驻防的战士找到了他,并且徒步背着他走了几十里地才将他送到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
景月不认同李茂相信她的理由,“在别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我还能帮助岳丽丽通关不是正好说明我有可能是操纵这一切的人吗?”
李茂被景月说得哑口无言,他本就不是善辩之人,虽然心里信任景月,但景月这么说他又找不到可以回击的点,只能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反正我就觉得你不是坏人。”
景月浅笑,想到楚辞,便有些明白李茂这份莫名的信任。
因为她也这样相信一个人。
没有理由,没有逻辑。
只因为他是楚辞。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李茂托腮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摇头,“我记得孟知易在房里走了一圈,但也有可能他只是在观察房间的情况。”
景月点头,没有就怀疑对象和李茂继续讨论,“我知道了,我们再多观察一会,只要这个人真的存在,就一定会露出破绽的。当务之急是大家怎样才能走出这间密室。”
她也仔细观察过这间密室,确实如孟知易所言如果不能尽早的知道密码离开,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因为二氧化碳中毒而死在这间密室里。
说到这李茂也陷入了沉默,他看着手里随意挑选的一本数学书,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看得他直皱眉,天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他默默的将手里的书塞回到书架里,重新又找了一本看起来容易的,结果翻了两页他便果断的放回到书架里,再找了一本。
如此往复,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李茂也没能挑选到一本他觉得自己能算出总和的书来。
“不算了!”李茂将书丢到地上,一屁股坐下去,背靠着书架的侧面,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听到李茂的话岳丽丽如同找到了盟友,立即拿着手里只翻了一页的书凑到李茂旁边挨着坐下去。
“我也不想算了,可是……”岳丽丽指了指脖子上的电子项圈,“这东西戴着,想不算都不行。”
“老子揪到这王八犊子一定打折他一条腿,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出来做畜牲害人!”
冯峥嵘等其他玩家看见李茂和岳丽丽这半放弃的状态,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游戏的声音说这一关要淘汰两名垫底的玩家,有人预先占了最后两名的位置,她们当然高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壁上的沙漏已经流失了三分之一。
冯峥嵘趴在书架上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耳鸣、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起来,他左右张望,见大家都在埋头计算,目光扫到已经算到最后一页的孟知易,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活着。
他要活着离开这里。
即便不择手段。
这个想法犹如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经过阳光的照耀、雨露的滋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成了参天的大树。
冯峥嵘拿着手里的书酿酿跄跄的走到孟知易旁边站住,身体好似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头不晕了,胸不闷了,呼吸畅快,四肢充满了力量。
他一双眼睛尤其明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孟知易在纸上游动的笔尖。
就像饥饿的鬣狗看见猎物,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便能猛扑上去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让鲜血滋润它干涸的喉咙。
终于这个机会来了。
冯峥嵘呼吸加粗,只觉得肾上腺激素一下涌上头,心脏剧烈的跳动,浑身都开始冒汗。
他看着孟知易落下最后一笔,不等他嘴角的笑容扬起,就似离弦的箭快速抢走孟知易手里写上了答案的草纸奔向出口。
孟知易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手里刚算好的开门密码被人抢走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举着手茫然无措的四下环顾,嘴唇半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